灶房里,孙氏拿出来一只篾竹篮子交给杨华忠。
“东西都在这里面了。”孙氏道。
杨华忠点点头,低头翻看了下篮子里的东西,“嗯,都齐全了。”
听到这话,孙氏看了眼杨若晴和杨若兰等。
众人会意,都退到一旁,把灶台那边的位置让出来。
杨华忠蹲下身来,大安也上前来,父子两个一块儿把篾竹篮子里的供品,一桩桩摆出来。
然后杨华忠拿出一扎香纸来,点燃了,放在灶台一角烧着。
杨华忠和大安父子两个在那烧着的时候,孙氏带着家里的孩子们安静的站在后面看着,等待着。
等到香纸烧得差不多了,杨华忠开始带着众人鞠躬,拜。
后面,杨若晴等一众都效仿着。
拜完了,这才真正开始摆碗筷,酒盅。
热腾腾的菜逐次端上桌,鸡鸭鱼肉,荤素搭配,甜品做着点缀,养生的汤,醒酒的汤,也都你方唱罢我登场。
老杨头是这里面年纪和辈分最高的,杨华忠扶着他坐了东面的首位。
谭氏坐在老杨头的对面,相当于是老二的位置。
接下来,杨华忠要扶拓跋娴上去坐老三,拓跋娴却坚持着将骆铁匠给拱上去了。
几位长辈们陆续坐定后,后面的这些小辈们就都好坐了,照着年纪大小,纷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骆风棠把一挂万鞭在院子里点燃后,在清脆嘹亮的炮仗声中,年夜饭正式拉开帷幕。
席间,给长辈们敬酒,夹菜,说着吉祥如意的话。
重要的是,这些吉祥话还都不带重复的。
吃饱喝足,杨若兰和拓跋娴她们一起把碗筷撤去了灶房。
杨若晴则跟骆风棠一块儿将桌子擦拭干净,把之前就准备好的糕点盒子摆上桌。
米糕,瓜子,花生,糖角子。
蜜桔,蜜饯,果脯,大红枣,金丝蜜枣……
摆了一溜儿,玲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爷,喝茶。”骆风棠端了新泡的茶过来,双手奉送到老杨头跟前。
老杨头接过了茶,赞赏的看了骆风棠一眼。
这边,杨若晴也给谭氏他们泡了茶。
这过程中,骆宝宝一直被萧雅雪抱在怀里,胖乎乎的小手里还抓着一只大红枣在那研究。
孙氏从后院过来,将一只绣着福字的红色小荷包挂到骆宝宝的腰间。
“这是嘎公嘎婆给我家宝宝的压岁钱,愿我家宝宝长命百岁,富贵安康。”孙氏口中说着吉祥的话,忍不住往骆宝宝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杨若晴走了过来,捏了下那只小荷包。
手指稍一掂量,她就能感觉出里面有足足六两银子。
六两银子啊,五口之家的庄户人家两年的花销。
“娘,这挂一下,意思到了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杨若晴找了个机会跟随孙氏一块回了后院孙氏的物资。
她把先前从骆宝宝腰上摘下的荷包塞还给孙氏。
从前自己没有出嫁前,酒楼和生意上的一切进项收入,都是属于这个家。
后来自己出嫁了,当时关于这酒楼和生意的所有权问题,杨若晴跟骆风棠合计了下。
是打算跟娘家五五分的。
可是,杨华忠却坚持不要,一分都不要。
汉子给出的理由很简单,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闺女挣来的。
不管是这新宅子,还是添置的五六十亩田地,又或是大安和小安的上学花销,全都是杨若晴提供的。
闺女出嫁,做爹妈的理当给嫁妆。
而家里的一切都是闺女挣来的,所以,酒楼和一切生意,杨华忠和孙氏全当是杨若晴的嫁妆,随她进入老骆家。
那五六十亩田地,杨华忠他们就自己留着。
“娘,咱家现在的全部收入都是那几十亩田地,田地里稻谷的亩产量也不高,每年还得往官府交税,还得支付帮工们的工钱。”
“人情处事,吃饭穿衣,也全都从那些田地里出。”
“这六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
“宝宝拿了一下,意思到了就行了,钱,我们是断然不能收的!”
“回头我婆婆,还有大伯那边给的压岁钱,我们也都会一一的送还回去。”
杨若晴道,坚持着要把荷包塞还给孙氏。
孙氏怎么着都不肯收,故意拉下脸来嗔杨若晴:“你个傻闺女,说的啥傻话?”
“我和你爹现在日子过得宽裕,家里有那么多田地。”
“六两银子,是我们对宝宝的一点心意,是孩子的压岁钱,你必须得接,图个吉利啊!”
杨若晴这回是真心抗拒不了了,只得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