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你在开玩笑吧。”露西亚惊慌失措起来,“调整不是现在就能完成的。” “当时说好了随叫随到,有问题尽管问。” “但又没说课要随时上。况且从昨天到今天,我们也算是上过课了吧。” “是吗。我什么也没学到。”伊格内修斯摊手。显然,他从中获得了莫名其妙的乐趣,并主动提出,“你给我讲讲爱是什么,能说明白就算结束。” “这算什么?你连想象力都还没有,怎么去谈论爱呢?” “那你的工作应该是教会我想象力。” 露西亚庆幸自己文学理论搞得不多但实践还算不错,于是说:“好吧,我随口说一嘴。你无法理解我用‘跃’来形容太阳,用‘征用’形容你的草稿纸,就是因为你把文字看得太过僵化,你太在意符号本身了。这样的话,你只能像滩泉水,用百合照映百合,用月光反映月光,无法做到让它们更深入人心。一件事物需要与自身结合,才能够变成艺术——也就是想象力。” “那么,把黑夜与谋杀联系在一起也算你说的想象力。” 露西亚没有注意他的表情,说:“我不评论想象力的好坏,只要能言之有物就算是好的。” 说出这话,她才开始后怕,庆幸自己没有使用任何与评估有关的词。 “那么爱和想象力的关联呢?我并没有看出来。我只知道想象力会增长恨意。” 露西亚顿时有心中有百种形容,却无法表达出口的憋闷,不得不感叹伊格内修斯真是油盐不进,“那是因为你用错了想象力。” “我完全是按照你给的定义来定义的。” “不,不是。想象力是一种由爱触发的直觉。” “所以爱是什么呢?” 露西亚发觉,就算她真的想要伊格内修斯成为一个文学家,伊格内修斯也注定和她这种只会写散文且注重诗意的作家不同,他不会想着去寻求一种诗意的表达或者美妙的灵感,他只会冷静地用逻辑分析一切。 “爱就是……”露西亚抿抿嘴,一只手抵着自己的下巴,反复斟酌词句,然后才下定决心说,“爱就是你对世界的爱。”随后她又喃喃着推翻这一观点,“爱就是一个明确的目标。你愿意为了这个目标做任何事。” “然而恨也一样。” “恨只是人类最强烈的情感之一。恨会让你感受不到爱,我想这就是问题所在。”露西亚终于找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因为你总是强调着恨,所以忽视了真正重要的东西,所以你就感受不到爱了。” “你还是没有说明爱的本质。” “那你能说明恨的本质吗?” 伊格内修斯的回答同样审慎而精明,“恨就是一个人被一个人伤害后,想要复仇的急切感、无力感、羞愧感。” “我也不满意你的回答,急切感、无力感、羞愧感,这些都是爱可能会有的。” “那么,你爱过吗?和我说说你的感受和经历。” 露西亚皱眉道:“如果你是说对一个人的,那么我没有。我不能粗暴地下定义说自己了解爱,但我知道,因为对爱的感受不同,在初次心动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发生误解或者争执。误解和争执过后,就能抵达爱的海洋。至于对世界的,那是我生来就有的力量,就和你选择用公式研究世界差不多。” 随后她又看着伊格内修斯补充道:“但我相信我能够传达这份力量。” “但你还是没有把爱说明白,甚至暴露了你也不懂的事实。”伊格内修斯露出他的尖牙。 “那我们就不提它了。”露西亚干脆自暴自弃说,“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爱与恨,读书是为了能够知道不同时代爱的不同表现形式,而写作则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总结,证明自己清楚爱究竟是什么,这样才不会为冲动感到后悔。如果你想知道爱,就去写作,去写身边的一切。然后你就知道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