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晚上,于四月十五日清晨开到了北港。 北港港口里停泊着三艘福船,大概刘祥龙用来沟通大陆的商船。杨鹏用望远镜观察港口,发现港里并没有太多防御设施,只在港口附近的小河边建了几座凹入地面的炮台,架了十几门红夷炮。 港口里有几百水兵,这些水兵看到杨鹏的庞大舰队大兵压境,急急跑到了码头上。杨鹏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刘家私兵三分之一装备了弓弩,其他人则使用长矛。 港口炮台里的炮兵首先向杨鹏的船队开火了。不过距离有两里多,刘家十三门大炮准头欠缺,打了一轮没有一发命中目标。 杨鹏下令用十艘商船和十艘铁甲舰半圆形包围北港,把炮台打垮。很快二十条轮船就各就各位,二百四十门大炮对准了北港的炮台。炮长们拉响了点火绳,炸弹像雨点一样朝港口里的炮台飞去,在炮台的里外轰然炸响。刘家炮台的设计是凹入地面的,炸弹很难击中目标,但一旦落进去就是大屠杀。二百四十颗炮弹大概有十几颗在炮台内部爆炸,把操作火炮的刘家私兵炸得血肉模糊。 只一轮射击,刘家的炮手就受不了了。一半的炮手被炸死,还活着的一半被死者伤者的血液和碎肉溅了一身,也失去了斗志,慌张逃出了炮台。 杨鹏让大炮们改变目标,开始轰炸守在码头上的六百多刘家私兵。不过刚才两百多门大炮轰炸炮台的场景吓到这六百私兵了。若是两百多门大炮对着暴露在港口的六百士卒射击,那场面得有多血腥?不等杨鹏的大炮开炮,六百私兵就轰一声溃了。士兵们丢掉了武器,慌张往港口外面的乡野里逃去。 杨鹏笑了笑,挥手说道:“轮船靠岸,北港也是我们的了!”船队进入北港码头,杨鹏发现港口市镇不大。码头上有几十间屋子,还有几十个货舱,储藏着刘家福船从大陆运来的物资,以及准备贩往大陆的稻谷。那稻谷倒是不少,杨鹏的水兵们粗粗统计了一下,发现十几个粮仓里储存着十多万石的稻谷。 这十多万石的粮食大概是北港农民一年的田赋或者地租,价值四十多万两银子,此时全部成为了杨鹏的囊中物。刘家自认为控制了东南海面,不怕别人来抢劫,甚至要抢杨鹏的新竹,却没想到杨鹏敢来抢他的北港。 码头北面有一所华丽的五进大院子,是刘祥龙在北港居住的“行宫”。此时看见杨鹏攻打过来,大院子里面的刘家人全撒腿逃了,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杨鹏的士兵入院搜查了一会,只在一个库房里搜出二万多两银子。看来刘祥龙并没有在北港储存大量钱财的习惯。 码头往东走三里路是一个市镇,大概有一千多商贩匠人居住在市镇里。此时看见有人攻打码头,市镇上的百姓都躲进家里,市镇上的道路冷冷清清的。 杨鹏又骑马行到乡村里,发现北港的乡村破破烂烂的。百姓们都躲在茅草屋顶的土屋里,偶尔有个把消息不灵通的农民在田间耕作,也都是面黄肌瘦。 杨鹏准备接手北港,准备好好管理经营这个地方,自然不能让百姓们害怕自己。杨鹏让士兵们十人一组深入市镇和乡村,宣传自己的政策: “燕王讨伐不义,只惩元凶不伤百姓,百姓们莫要惊慌!”“燕王已经占领全港,城镇秩序已经恢复,百姓放心出来经营,大兵秋毫不犯。” 士兵们沿街喊了半个小时,北港的百姓渐渐不再慌张。杨鹏找来了十个有威望的乡老,借用市镇上的酒铺招待这些乡老,试图了解整个北港的基本情况。 “诸位乡老,我便是燕王杨鹏!以后这北港就归王爷管辖了。”北港里面忠于刘祥龙的官吏早就跑了,市镇上留下来的人都是和刘家没有瓜葛的。这些乡老们听见杨鹏这话,便要离座跪下去,被杨鹏虚虚一抬手制止了。 “免礼,我想知道,这北港有多少人口,多少田地,刘氏以往怎么收税?”乡老们互相看了一眼,由一个胡须花白的老人站出来答道:“王爷在上,恕荒岛老夫无礼,据老夫所知,北港有民户四千多户,人丁三万二千人。具体田地多少老夫也不知道,但以前的刘家大管家有一次请我们喝酒时候说过,说北港二千顷田地如何如何,想来二千顷田地是有的。” 那老人虽然说的是官话,但福建口音很重。杨鹏费了好大劲才听明白,点了点头。 “刘家是如何收税,如何收地租的呢?”老人说道:“北港百姓的这些田地还是在‘东洋船老’王虎手上自发开垦的,都是老百姓的私田,所以就没有地租的说法。不过刘家人来了以后收我们六成田赋,百姓收一石粮食要缴六斗给刘家,百姓们都很穷苦。” 原来刘家把田赋定得这么高,虽说是田赋,实际上和地租没有区别。“本王爷在新竹也收百姓六成地租,百姓都很富裕,为何北港的百姓缴纳六成田赋会穷苦?” 那个乡老听到杨鹏这句质问,支支吾吾不太敢说话,怕自己哭穷的行为抵触了杨鹏。他旁边一个微胖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