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若魂不守舍地回到家里,娇美的小妾见他神思不属茫然若失的模样,心里十分奇怪,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小声吩咐奴婢去准备香茶来。 王钦若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发了会儿呆,这才注意到立在一旁的小妾,不由的问道:“你说这个天下最终会不会属于燕云?”小妾骤然听到这话,感到十分意外,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是国家大事,妾身怎敢胡言乱语!”王钦若道:“青楼红馆中的粉头花魁与你来往频繁,你可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什么讯息?民间对于杨鹏究竟是什么看法?”见小妾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自然明白她的顾忌,没好气地道:“在我面前何须顾忌,直言无妨!” 小妾看了一眼王钦若,“既然老爷相询,妾身怎敢隐瞒!”这时,侍婢捧着香茶进来了,放在王钦若手边的小几上,然后退到了小妾的身旁。小妾扭头对侍婢道:“你出去侍候着。”侍婢应了一声,然后便退出房间。 小妾道:“老爷既然问起这件事情,妾身便直言了!”顿了顿,“民间已经有传说,说天下不久之后就要改朝换代了!还说那燕王杨鹏,是佛祖转世,特来普救众生的,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王钦若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道:“这都是什么鬼话,分明就是妖言惑众嘛!”小妾连忙道:“妾身只是转述民间的言语!” 王钦若抬起头来看了小妾一眼,“你觉得呢?你也觉得那杨鹏最终将坐拥天下?” 小妾想了想,皱了皱秀眉,“妾身没有什么见识,只是,只是觉得那燕王好似猛虎一般,只要一出现,便百兽辟易!似乎无人能与其相抗!或许,或许燕王最终真的能坐拥天下也不一定!” 王钦若低头沉思起来,小妾看着王钦若,心里面也转起一些心事来。 就在这时,一名虞侯进来禀报道:“大人,孔老夫子求见!”王钦若感到十分意外:“这深更半夜的,他来做什么?”王钦若在民间名声不好,那身为孔子嫡系子孙的孔一达与他素来保持距离,因此今夜突然到访,令王钦若感到十分意外。王钦若犹豫了一下,觉得孔一达登门拜访,总不能不见,另外他也想看看这位老夫子究竟找他什么事情,于是对虞侯道:“把老夫子领到书房,我马上就到!”虞侯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王钦若站了起来,微笑着对小妾道:“你先休息,我一会儿来陪你。”小妾嫣然一笑,“妾身铺好床铺等老爷回来。”王钦若心头一荡,走出了房间。 王钦若来到书房中,只见孔一达正焦躁不安地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于是走上前,抱拳笑道:“稀客稀客啊,不知老夫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孔一达一看见王钦若,连忙上前见礼:“深夜叨扰,还望丞相恕罪!”王钦若哈哈一笑,“哪里哪里,老夫子光降寒舍,寒舍蓬荜生辉啊!”孔一达见王钦若如此热情,不禁感到大为受用,想起来意,神情一凛,说道:“我深夜来访,实在是有一件大事要与丞相商议!” 王钦若请孔一达就坐,两人便分主宾坐了下来。随即婢女送来茶水,退了下去。 孔一达顾不上喝茶,急声问道:“老朽在家中听闻一个消息,使老朽坐立不安啊,因此特来相询丞相!就在刚才,我听到消息,说燕云接连大败辽军和西夏军,可有此事?” 王钦若叹了口气,点头道:“确有此事!今夜接到的消息,那燕王杨鹏在雁门关主动出击,大败耶侓虎城七十万契丹军,契丹军一溃数百里已经退到了弘州!而李宗道的三十万西夏精锐则遭遇杨延昭的埋伏,大败亏输,退回了夏州!” 孔一达面色苍白地道:“也就是说,燕云再一次大获全胜?” 王钦若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孔一达重重地叹了口气,无比气恼地道:“怎么就没有人对付得了杨鹏呢!若是让这个祸害如此发展下去,苍生便要遭罪了!”王钦若不解地问道:“老夫子何出此言啊?”孔一达气恼地看了一眼王钦若,没好气地道:“难道丞相不认为这个不遵孔孟、不讲道德的恶棍,是天下人的威胁吗?”王钦若明白了孔一达的意思,孔一达是憎恨杨鹏一直以来施行的那种去儒家政策,在杨鹏的辖下,儒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在很多时候还不如最低贱的贩夫走卒,那些个从事低贱行业类似于铁匠、木匠、商贾的人都可以进入学馆教学,反而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儒生却被排除在外,对于这一点,天下儒生一体痛恨,纷纷将杨鹏和他的燕云军贬斥为恶魔一样的存在,也正因为儒生们的这些宣传,所以也造成了汴京百姓对于杨鹏方面的偏见,真就将杨鹏和他的燕云军当做了洪水猛兽一般,当然也有些头脑清醒的百姓看出了事情的真相。 王钦若点头道:“老夫子所言极是!” 孔一达皱眉道:“若真的让这个恶棍席卷了天下,那,那将是我们华夏一族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前人好不容易建立起礼制将会荡然无存,春秋时期礼崩乐坏的景象便要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