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羽退军到秦渡镇下寨。刘子羽在亲信军官的陪同下巡视了一遍军营,看见的是将士们士气低落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暗暗担心。回到大帐,刘子羽召集众亲信将领会议,会上刘子羽忧心忡忡地道:“敌人用心险恶,妖言惑众,我军士气低落,如若敌军乘机来攻,我军处境将十分不妙!诸位将军可有好的计策?” 左首一个像文士多过像将军模样的将军出列道:“大人,末将以为如今形势对我军十分不利,不如先退入汉中,然后求援朝廷再做打算!”许多将领附和起来。 右首一个气质锋利的年轻将领出列道:“不可!如此岂不大涨叛军志气,而灭了王师的威风!更为严重的是,如若我们撤走,刘锡等人势必立刻投靠燕云,那时渭南被燕云收入囊中,事情就麻烦了!” 刘子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奇勇说得对啊!”思忖片刻,“商州知府孙博、都统制关师古,素来忠义,定然不会附逆,我意立刻派人请他们来助战,二军合二为一坚守秦渡镇,同时派人紧急向川西、向朝廷求援!只要朝廷大军抵达,剿灭叛军应当不是难事!”扫视了众将一眼,见无人反对,便立刻修书三封,将其中两封分别交给两名传令官,令两人分别传往西川和朝廷。随即拿起第三封书信对刚才提议撤退的那个将领道:“子谋,劳烦你往商州走一趟,向孙博、关师古晓明大义,务必请他二人前来相助!”说着将手中的书信交给了他。 赵子谋接过书信,抱拳应诺,转身下去了。刘子羽扭头对薛奇勇等将领吩咐道:“各位将军小心戒备,切不可有丝毫懈怠!”众将齐声应诺。 当天晚上,刘子羽离开大帐,在军营里巡视,军营里十分安静。突然,刘子羽听到左前方传来低低的说话声,似乎是几个士兵正在闲聊。刘子羽为人光明磊落,从来不会做偷偷摸摸的事情,可是如今士气动荡军事严峻,却不由得他不去偷听士兵们的说话,刘子羽悄悄地走到附近的一座军帐后面立下,侧耳倾听。 只听见一个声音较年轻的士兵说道:“哎!俺的家乡在山西,听说山西已经被燕云收复了,俺真想回去!”另一个声音年轻的士兵道:“说真的,我倒是认为燕云可比朝廷有用得多!朝廷能把中原整个都丢了,也不管咱们父老乡亲的死活,还多亏了燕王收复了中原河山,咱们应该去投奔燕云!” 先前说话的那个士兵有些踌躇地道:“可是,可是咱们不是应该忠于皇帝吗?” 这时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苍老的声音插进来道:“狗屁!皇帝保护不了咱们的父老乡亲,契丹人入侵之前又对咱们这些老百姓苛捐杂税,当咱们老百姓是猪狗牛羊,咱们凭什么为他卖命?我倒是认为刘锡大人说得对,古往今来多少家皇帝,真要讲忠君的话,该终于谁还真不一定呢!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他赵宋保护不了咱们,咱们干什么要奉他为主!” 先前说话的那个士兵问道:“老哥是不是也想投奔燕云?”老兵叹了口气,“确实想!咱这辈子也想尝尝为英雄效力的滋味,呵呵!不过,赵宋虽然不值得咱们卖命,可咱们却不能不对不起刘大人啊!刘大人对咱们不薄,你们之中有好几个人都受过刘大人的大恩吧?”有几个士兵纷纷说话,都很感激的说刘大人对他们的大恩大德难以报答。 老兵道:“这人,得知恩图报。刘大人对咱们这些小兵恩若父母,咱们得报答他!再怎么着,也得帮助刘大人渡过眼前的难关!那时恩情已报,咱们才能为自己打算!”众人纷纷附和。 躲在暗处的刘子羽感慨万千,又听了听,听见他们聊起了乱七八糟的事情,没什么可听的了,便悄悄地走了。回到大帐中,刘子羽依旧在回想刚才那些士兵的话,那些士兵的话说得非常直接,没有什么大道理,却令刘子羽陷入了迷茫,孔孟说忠义,他身为人臣自然必须向皇帝尽忠,可是那些士兵的话似乎也没错,皇帝对他们的家人苛捐杂税又保护不了他们,他们凭什么要忠于皇帝?难道忠诚竟然是凭空产生的吗? 刘子羽想得脑袋都大了也想不出个道理来,索性将此事抛诸脑后不去想它,暗道:‘不管怎么说,我身为人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必须向皇帝尽忠!’然而内心深处却隐隐感觉‘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句话似乎并不如何高尚。 刘子羽为了转移思绪,走到案桌后面坐下,看起书来。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感到疲惫了,便放下书册,走到一旁的行军榻前,睡了。 正朦朦胧胧似醒非醒似睡非睡之际,听见大帐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刘子羽一惊醒了,骨碌一下就坐了起来。进来的薛奇勇疾步走到刘子羽面前,将一张纸条递给刘子羽,气急败坏地道:“刘锡真卑鄙,居然乘夜色射进来许多这样的箭书以动摇我们的军心!”刘子羽从他手中接过纸条,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宋军兄弟们,赵宋根本不管你们和你们妻儿老小的死活,是燕云拯救了你们的亲人收复了你们的家园,都过来吧,和我们一同投奔燕云去!’ 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