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大门。倪老大舔了舔嘴唇,说道:“实话给你说吧,表兄,来央求我做保的亲戚已经有五个了。你这是第六个。”顿了顿,倪老大说道:“但是按城主大人的规矩,我今年只能保一户人家。我保谁不保谁,这里面都是难办的!” 孟有三眼巴巴地看着倪老大,说道:“倪老大,我们从小一起玩大的,你不保我进庄说不过去!”倪老大抽了最后一口旱烟,就在桌子腿上敲了敲,把旱烟里烧尽的烟草敲了出来,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一起玩大的。从小到老,你虽然瞧不起我叫我倪呆子,但是从来没有欺负过我!而其他人,都因为我是老实人占我的便宜!” 倪老大把旱烟放在桌子上,说道:“所以,我就保你孟有三一家了!今年就到庆云县去种四十亩有水渠的旱田!”“真的?”“还能有假?明天我就带你去城里画押做保!”孟有三听到倪老大这句话,兴奋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蹲在了椅子上,大声说道:“倪老大,你够义气!” 倪老大一句话改变了孟有三一家人的命运,孟有三夫妇怎么能不兴奋?孟有三的媳妇紧紧抓着孟有三的裤子,眼睛里激动得流出眼泪来了。“孩子他爹,这下好了,能吃饱饭了。”孟有三看了看媳妇一眼,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抱着媳妇的脑袋说道:“孩子他娘,这下就要过好日子了!我们两个女儿不会挨饿了!” 倪老大看着激动成一团的孟有三夫妇,没有说话。他从烟袋里又掏出一些烟丝,放在烟斗口里点着了,慢慢地抽了一口。 不过杨鹏对山贼的事情不太关心,杨鹏更关心的是自己领地的建设。到了四月份,杨鹏派到南洋寻觅红薯植株的士兵已经带着株苗和会种红薯的两名农民返回,杨鹏让他们在收割完冬小麦的土地上种一季红薯,试验小麦和红薯轮作能收多少红薯,再看看轮作红薯会不会让小麦产量下降。 另一方面,到了四月初,杨鹏新雇佣的二千多户新佃农已经到位,开始在庆云县的河流边修建灌溉渠,要抢在冬小麦播种前把灌溉渠修好。两千多户新佃农都是老佃农做担保招进来的,大多是宝坻和附近州县的佃农,原来租种地主家很少的土地,生活贫苦。听说到杨鹏这里有好日子过,这些佃农收获完上一季冬小麦,交完租后就把家搬到杨鹏这边了。和第一批难民不同,这些搬家过来的佃农是带着家当搬过来的,什么都有,杨鹏不需要分发棉衣棉被,只需要分牛分屋子就可以了。 不仅这两千多户新佃农在修建灌溉渠,原有的两千多户老佃农也加入了修建灌溉渠的大军。现在是农闲时期,老佃农没有什么事情。杨鹏给他们每人每天六分银子的报酬,这些老佃农就纷纷过来赚银子,帮忙修水渠。杨鹏本以为新田开垦工作会很顺利,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几个原先答应给杨鹏修建灌溉渠的河边大地主突然变卦,说不愿意拿杨鹏的高额补偿,不让出土地给杨鹏修灌溉渠了。 杨鹏新开垦的土地是在河边稍远地方的,要灌溉必须在河边的现有田地上修建灌溉渠。这些灌溉渠必然经过河边的田地,多少要占用一些现有的田亩。杨鹏本来以每亩地二十两的价格给灌溉渠占用的土地做补偿。但如果河边的地主不同意这个价格,杨鹏的灌溉渠就没法建设,新田就开垦不出来。 杨鹏听到这个消息时候愣了愣,暗道这些大地主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和自己作对?自己可是刚刚在三县大杀八方,收取了商税的人物。灌溉渠是杨鹏的大事,如今李植佃农已经招募好,新田开不出来场面无法收拾。杨鹏带着郑晖到河边看了看,准备处理这个问题。 郑晖领着杨鹏来到了月牙河附近,骑上了一座较高的小土丘。只看到那条弯弯的月牙河从西面流过来,穿过两岸阡陌交错的农田,缓缓流向东面。河流两岸一百多米内都是旱田,此时冬小麦已经收割,土地空闲着。郑晖指着月牙河说道:“大人你看,从西面三里到这东面四里的近千亩旱田,都是刘家的。就是刘家带头不配合我们的水渠建设,其他几家大户人家在刘家带头后,也鼓噪着拒绝我们的水渠建设,我好话说尽了,他们就是不同意。” 杨鹏想了想,说道:“提高一些补贴呢?”郑晖说道:“大人,我怕这不是钱的问题。这些河边旱田靠挑水灌溉,一亩也就值十多两银子。我已经和刘家说了,愿意出二十五两一亩补贴他们,可刘家还是不同意。我怕这刘家不是要补贴那么简单。” 杨鹏低头想了想,问道:“这刘家什么背景?敢带头挑事。”郑晖说道:“据说家里儿子是湖广巡按御史。”杨鹏啐道:“好大的官啊,巡按御史,正七品呢,莫要想要刁难我们敲诈一笔?”郑晖说道:“有可能!” 杨鹏大声说道:“走,去见见这个刘家的人。”两人骑着马带着家丁,举着天京新城的旗牌,打着五方旗,往庆云县刘家的宅子骑去。骑了一个时辰找到了刘家的宅子。那刘家宅子坐落在一个村子北面,前后五进,高墙深院气势非凡。院子门口立着一个三重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