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本就难以捉摸,把身边人推远是合乎常理的事。
她说道:“你先出去吧。宗门该招新弟子了吧,往年一样即可。”
涂蕊七低眉:“是,弟子告退。”
令欢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令欢还记得知珞那个丫头走后,她问过涂蕊七。
她初什么都没说,只将大致缘由讲述了一遍。
直到找到了老的证据,翻了身,才在她漫步时口吻轻缓的说出口。
“…我才回到宗门,天刚刚亮,晨曦破晓,就看见知师妹走出来,她以前一样,很平静,像是出一趟远门,很快就会回来。我对她说我可以去找翊师妹,或许那个掳走燕师弟的魔修用了阵法,她也没什么反应,”
少女的情绪似乎如死水下翻腾出的鱼,在面容上泄露出一部分:“——是要去逃亡,是被迫去做的一件事,她还是那么平静,对我说下次见,涂师姐。”
她又很快平息下来,眉头却紧蹙着,低垂眼睫,看着池塘面映出的自己的身影。
“我后来数次想,家族报仇又有什么紧要的呢?他是凡人,跑掉的,为什么我非要留着知师妹放呢?也许她早一点回来,燕师弟就会被发现,还能再多看周仙尊片刻,知师妹就会枯坐一日。”
“亦或者,我为什么能敏锐一点,那时燕师弟已被关押,就算宗门事务需要我处理,可做事的人也是可替代的,为什么干脆放手交给其他人?弄得好,第二日我去弥补便是,何苦急着事事完善。本就是因为我,她才迟迟地回到宗门。”
“在燕师弟被关押时我在,周仙尊仙逝时我也在,我又有什么可忙的呢?那些事真的比得上知师妹吗?在宗门外遇见她时,为什么多留意一点她身上的血迹,多说几句话?”
她说的字字锥心,令欢没有插话,只沉静地凝视着池塘荷叶。
涂蕊七沉默片刻,喃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现在所做事皆是我应该做的,这与知师妹的遭遇相比,如同沧海一粟,过尔尔。”
令欢待她说完,才语气平稳道:“你没有预知算命的本事,便要去揽那大能的责任,家族报仇一事,本就是你的错。”
“过你要是后悔当日没有及时去看望你师妹,那我也没有什么话要劝你。知珞在魔界,或许是周石瑾察觉到她徒弟的打算,知珞的命灯被她融入自己的魂魄,随着死亡而消逝,再没有人能够窥视她徒弟的死。但我相信知珞还活着,且活得很好。”
“只要还活着,终有相见的一日。”
“……”
她未言语,清风拂过,衣袂翻飞。
要说这份感情多么强烈,现在也沉淀为一些平静的水,泛太大的波澜。
时让情意埋藏进深处,只等待着需要掀开的那一刻。
随后,她也没有沉湎于此事,自然是朝着令欢希望的那样迅速成。
知珞这个名字,也埋藏进内心,等着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