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2|皑皑白雪落庭院,四人围炉煮茶。 江四爷在主楼二层的中厅招待两人,中厅阔着月洞窗,窗外是小平台。 白墙黛瓦的古朴宅院,院中雪景舒缓,气氛分外惬意。 杜韵仪和姰暖一起歪在铺了软垫的藤椅上,低声聊着要说给姰恪的一门亲事。 杜韵仪,“我倒是挑了三个各方面合适,又不太拔尖儿,有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也有出身更好些的,还有是性情真。” “姰大夫的条件没得挑,想找他做女婿的云宁比比皆是,就看他自己喜不喜欢。” “找个机会,安排着挨个儿相看一面,你说呢?” 姰暖说,“表姐比我清楚,人脉也比我通达,到时我跟哥哥说,若是方便,我也想一起见见。” “那没妨碍,我自能安排,不会叫两人尴尬。”杜韵仪支着头笑。 姰暖也笑了笑。 之所以说姰恪的亲事,想托杜韵仪费心打听,也是吃了上次的教训。 姰恪是她嫡亲哥哥。 他的婚事就不止是他自己的事,还牵扯到江四爷的人脉关系。 杜韵仪在辨人识人这方面,从不出错。 两人正说着话,月洞窗被‘咚咚’轻叩两声。 季凉端着茶盏浅笑,“出来透透气,别窝在那里一动不动。” 杜韵仪轻嗔他一眼,依言起身,拉着姰暖从中厅出来。 江四爷军装清挺的身姿,正立在平台围栏前,对着院中雪景抽烟。 姰暖见状走过去,还没张口说什么,就见院门前进来两个人。 姰恪背着药箱走在前头,项冲落后两步。 两人都落了满头满身的雪花。 “哥哥。”姰暖唤他。 姰恪抬头看了一眼,满脸疲惫,扎头进了屋子,一路上楼来。 他撂下药箱,穿过中厅走出来,顺手接过季凉递过来的茶,咕咚咕咚喝了。 然后杯子递还给他,掩袖蹭了嘴角水渍,打开话头儿。 “我要被人磨死了,你们还有心情赏雪喝闲茶?” 季凉拎起茶壶,失笑接话。 “你头一次给人出诊?该不会做大夫做烦了?医馆才刚开起来,准备转行么?” 姰恪叉着腰翻了个白眼儿。 “大夫也怕麻烦,我行医治病多年,什么疑难杂症没对付过,可从没遇上这么缠手的病人。” 杜韵仪兴致勃勃,扬手招呼他。 “坐下来聊,傅家小姐,这次真救不成了?” 姰恪黑着脸,掀袍子坐在季黎身边围椅上,两条胳膊一搭,叹了口气。 “救不成,人活了,心病难治。” “什么心病?”杜韵仪笑弯眸。 姰恪看她一眼,欲言又止,脸上表情微微扭曲复杂。 姰暖走过来,端详他几番。 “到底怎么了?”她婉声问询。 姰恪转脸看她,又叹了口气,闷声说。 “她非要嫁给我,我坦坦荡荡治病救人去,可从没想跟病人搞什么不清不楚,这多叫人误会我医德和品性?” 姰暖愕然张嘴。 杜韵仪惊得轻嘶一声。 姰恪看向立在栏杆前的江四爷。 “你去跟傅闻戬说,叫他管好他家属,我很为难,再要这样,以后傅府的门我是登不起了。” 他是看江四爷和傅闻戬的面子,才对傅府小姐的病症上心一些。 没想到会令她生出误会。 这病,他真治不成了。 江四爷单手插兜,夹着烟蒂的手随意搭在栏杆上,神色淡淡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没接话儿。 那边季凉已经低笑着开起玩笑。 “我们这边也正在说你的亲事,姰大夫,你近来可是红鸾星动了。” 姰恪苦笑,“别开这种玩笑,我忙得要死,什么星动也没功夫搭理。” 姰暖,“先头傅闻戬是不是就试探过你?哥哥,他一准儿知道傅小姐心思,他故意把你跟傅小姐往一起凑。” 连姰暖都看出来了,杜韵仪掩着嘴笑起来。 姰恪惊呆,“我可说过不合适,干嘛强扭?” 他说着皱起眉头,脸色严肃的对江四爷说。 “这我可不管了,这个傅闻戬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好好的行医治病,他招我干吗?我再也不掺和你们的事儿!” 江四爷淡淡勾唇,笑声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