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院里。 江戟刚刚苏醒没多久。 洋大夫们围着他检查了许久,确定人已脱离险境,这才交代了几句,陆续离开病房。 二姨太一直紧张的立在床尾,直到这会儿,才再也压不住哭声。 她发髻微乱,脸色黄白,神容凄楚的掩着帕子呜呜痛苦。 “三儿,三儿你可醒了…” 江戟以为她是担心自己醒不过来,强撑着扯了扯唇,哑声开口,声线艰涩安抚道。 “…我没事。” 二姨太哭的更狠了,直接腿软的跪趴在了床边,侍婢扶都没能扶起她。 “二太太…” 二姨太哭声嘶哑,“别管我,三儿,三儿姨娘对不住你啊!姨娘管不住那个蹄子,叫她四处横行做作,把我好好的孙子给作没了呀~!!啊!姨娘愧对你,姨娘心痛啊…” 她哭的嗓音沙哑,一边哭一边骂苏娉婷。 不肖一时片刻。 江戟已经从她歇斯底里的哭骂声里,听完了他不再这段日子里,有关苏娉婷的所有事迹。 没有一句好话。 江戟阖着眼,脸色蜡黄嘴唇苍白干裂,说不出的心力交瘁。 没人劝得住泼辣的二姨太。 直等到她哭不动了,嗓子都干哑了,眼泪几乎都没再掉。 江戟耳根子嗡嗡作响,哑声开口,气声虚弱。 “孩子,没了?” 二姨太一听,掩着帕子捂住胸口,再次呜呜呜哭起来。 江戟无声叹气,“她人呢?” 二姨太,“你还问她干什么?!还不如死了清静!活着也没法儿给你生孩子了,又不能休了她!” “等苏龚回来,我一定要到他跟前去好好告这一状!让他看看他养的这好闺女,是怎么做人妻子,怎么做人儿媳妇儿的?!哎哟,我可怜的孙子啊~~…” 死的是个男丁,二姨太心痛的心都要碎了。 江戟紧闭的眼睫颤了颤,声音暗哑无力。 “行了,出去,让我清静清静。” 二姨太被副官和侍婢一起扶出病房。 另一边,苏娉婷的病房里,只有侍婢素红一人陪着。 她醒来后,就睁着眼看病房的屋檐,眼也不眨,一动不动。 披散的头发惨白的脸毫无生气的样子,像个破布娃娃。 —— 大帅夫人知道苏娉婷和江戟都醒了。 但江大帅显然提都不想提那两口子,大帅夫人也不好劝他去看看人。 毕竟大帅也很累,也需要休息。 两人晚膳都是在房里用的。 大帅夫人与他说起姰暖,“您刚被警署司请走,家里就来电话,说暖暖身子不适…” 江大帅很快抬眼,微微皱眉,难掩担忧。 “怎么?受了惊?” 大帅夫人看了看他,没说话。 江大帅顿时胃口尽失,直接撂下箸子,沉沉叹口气。 “就昨晚上那动静,十里开外都以为是咱们家被袍轰了,能不惊着才怪!” 又想起自己大孙子,“阔阔呢?她们娘俩可还好?大夫看过,怎么说?” 江大帅是真怕,连姰暖肚子里的孙子也这个时候没了。 刚觉得江家人丁兴旺起来,就接连出这么几桩事。 这简直是邪了门儿了! 大帅夫人摇摇头,音腔柔婉安抚他。 “阔阔挺好,这孩子心大,吃得香睡得香,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妨碍。” 江大帅脸色稍稍好看。 大帅夫人,“就是暖暖,原本这一胎就得小心养着,还好姰恪回来了,能守着她,我安心一些。” “不过她这样子,是再不能经受任何刺激,不然我真怕…” 江大帅很快接话,“不能刺激她,谁敢刺激她?以后家里万事,都不要传给她听,夫人费心交代下去。” 他阴沉着脸,语气很重。 “这个孩子再保不住,谁刺激的她,老子让谁偿命!” 大帅夫人看他实在气怒冲动,只好放下箸子,凑过去揉着他胸口,温柔安抚道。 “没人希望出现这样的事儿,暖暖这边,有我看着,大帅放心。” “不过,江戟媳妇儿这次闹得这么惊险,险些一尸两命,您让人查去了,查到现在,有没有什么头绪?” 江大帅冷哼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