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项冲带着姰恪去办事。 傍晚至,江四爷独自驱车回江公馆。 路过歌舞厅外稍显拥堵,却不经意间瞧见杜韵仪的车停在路边。 江四爷微微偏头,远远瞧见几道人影立在车旁,那帮人穿靛蓝色统一样式儿练功服,是刀头堂的黑势力。 一脚踩下刹车,洋车熄火。 江四爷推门自车上下来,军靴迈的步调散漫,不疾不徐穿过街道。 歌舞厅白日是不做生意的,傍晚不过刚刚开张。 这会儿一帮人堵在正门口,明显气氛不睦,很影响生意。 西装革履的陈老板掏出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姿态放的很低,对着刀头堂为首那位山羊胡子高瘦中年低声下气。 “胡二爷,您行行好,我这真不知道箫宜人人去哪儿了,前两日可是您堂里的兄弟亲自给人请走的,自那后她就未曾回来,我字字句句是属实啊,不敢骗您!” 陈老板回身指了指歌舞厅里,“您这都翻了几遭了,您不信,您再进去让人找成不成?您就别挡着杜老板了,何必为难人一女流之辈,您说是不是?” 唤胡二爷的听完,负手立着呵笑一声。 他没搭理陈老板,依然笑眯眯看着立在车边的杜韵仪和季凉。 “杜老板,咱明人也不说暗话儿,你只要告诉我,姓箫的那贱人在哪儿,我立马就带着人走,要惊扰了您,改日我亲自带人登门赔礼谢罪,您看怎么样?” 杜韵仪身姿端雅,温婉淡笑。 “胡二爷,我说了,我跟箫小姐不熟,更不可能知道她的下落。” 胡二爷冷笑眯眼,“杜老板是铁了心要护那娘们儿了?” 季凉鹰眸冷戾睨着他,“你听不懂人话?” 胡二爷缓缓掀起眼帘,收起脸上最后一丝笑,一双眼白多黑仁儿小的阴鸷眸子,幽幽与季凉对视。 他身后的一帮兄弟,更是因为季凉这句冒犯的话,一个个儿横眉竖目轻挺昂首地挪步上前。 那模样,像是下一刻就要围殴了季凉。 季凉眉眼渐渐狠戾,牵了牵唇,抬脚上前半步,居高临下睥睨胡二爷。 “她说了,不知道,听见了?” 胡二爷冷冷发笑,咬牙掀唇正欲放什么狠话儿。 却听一旁的陈老板惊喜发声,“四爷!您怎么在这儿?哎哟这可太巧了!” 胡二爷一愣,顺着他快步迎过去的方向歪头打量。 见到军装笔挺的清隽身影,脸上戾气肉眼可见地徐徐收敛。 他轻轻咽了咽喉,唇上山羊胡撇了撇,眼里不甘一掠而过,扯出笑脸,对着来人抱拳拱手。 “江四爷…,幸会,幸会。” 刀头堂虽然是三教九流,做黑生意,枪口舔血目无法纪之辈,在云宁城内有一定的势力和地位。 但军政府默许他们这帮人存在,自然也是有不能明说的缘由。 这帮地痞流氓,平素在街上横行霸道,见了云宁城别的权贵富人敢无畏挑衅。 可见了军政府的人,却永远都会收着尾巴。 江四爷凤眸清淡扫了几人一眼,似笑非笑启唇。 “干什么呢?大街头上聚首谈话,怎么,陈老板歌舞厅里生意这么好,坐不下你们?” 杜韵仪和季凉齐齐看向江四爷,两人神色稍有缓和。 杜韵仪捏着手包莞尔一笑,“你怎么过来了?” “路过。” 江四爷单手插兜,笑睨胡二爷,“怎么了,你们刀头堂还有生意,能谈到杜家去?跟爷也说说。” 杜家是江四爷的势力,云宁城无人不知。 胡二爷自这句笑语里,听出几分暗晦的戾气。 他咬咬牙,扯出笑的唇角带动着脸皮抽搐了一番。 “没有,我这带弟兄们照顾照顾陈老板生意,凑巧遇上杜老板罢了,随便寒暄两句,让四爷误会了。” 陈老板谁都惹不起,连忙上前赔着笑脸打岔。 “是是,凑巧遇上的,今儿我约了杜老板谈生意,这正要送杜老板离开,胡二爷就来了,紧接着又遇上四爷!啊哈哈,真是太巧了,今儿这是什么黄道吉日?这这,要不是我还有事儿,我一定得请诸位进去好好喝两杯才是,哈哈哈…” 他笑得实在牵强。 心说,喝还是不喝了,你们可赶紧走吧,赶紧走! 杜韵仪朱唇淡勾,像是听懂他心声,偏头与江四爷道。 “既然都忙,酒还是不喝了,改日再说。” “正好,我要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