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爷清笑。
“项冲是总军,又不是副官。”
“爷可以歇闲,他就得连轴转,有自己的安排要做,不然什么事,都等着爷去交代?”
“宅子里有亲兵值岗,多的是人跑腿儿,用不到他守着。”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前院走。
姰暖说,“四爷身边没别的副官,我以为项冲就是顶副官的位子。”
“屈才了。”
江四爷给她解释,“爷的副官跟亲兵,都归项冲管。”
“他是能独当一面做大事的人,现在是总军,以后就是爷最得力的臂膀。”
“在军政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姰暖听罢,想到自己先前交代项冲带着胡秀秀去安排豆腐坊的事,一时不由心下惭愧。
她真把项冲当副官长用,屈才了。
意识到这一点,告诫自己,日后切不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去交代项冲,免得耽误他做正事。
走到二进院门,还没等出院子,就见姰恪从对面形色匆匆赶过来。
姰暖唤他,“哥哥,这个时辰,医馆不忙?”
姰恪摇摇头,忙是忙的,不过有件更重要的事。
他看向江四爷,“楼小姐找到我,说歌舞厅的陈老板想见你一面,又不知什么地方合适,请我来问问你。”
胡二爷那件事,陈老板卖了姰恪大人情。
那个歌星艳虹,是他新捧的台柱子。
刀头堂的胡二爷,是歌舞厅常客,他身边那帮弟兄,时常骚扰歌舞厅的歌女和舞姬。
陈老板不敢惹刀头堂,这几年在其中费心周旋,可赔尽了笑脸,装够了孙子。
这次姰恪找到歌舞厅去,做那件事,陈老板二话不说就交代艳虹配合他。
他冲的,自然是江四爷的面子。
万事有少帅撑腰,陈老板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还有什么可畏缩犹豫的?他巴不得胡二爷那些人倒霉,再也没法来祸害他歌舞厅的人。
现今因为出了命案,歌舞厅被警署司封锁,停业整顿。
陈老板原本以为,江四爷的人很快来找他,交代什么。
但闹出昨晚江丰那失火的事儿,陈老板这人精,嗅到了事情里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意识到,自己或许还不止卷进了刀头堂的事里。
他有点儿坐立不安,担心后面还会摊上大事,这才迫不及待来找姰恪,想见江四爷,试探个态度和意思。
江四爷听完姰恪的话,便明白这陈老板是什么心思。
他淡声告诉姰恪,“最近风头紧,爷不方便应酬,你告诉他们,等命案的事落了定,爷得了闲,自然会见他。”
这是要陈老板稳住心性,再耐心等等。
也算是给他吃了定心丸,告诉他,江四爷会见他,记得他这次的施以援手。
姰恪不知听没听懂话里的意思,他也不多问,只点点头。
又看了眼姰暖,“你们要出去?”
“闲着没事,出去走走,顺便去看看豆腐坊。”姰暖说。
姰恪看了眼立在后面的柏溪,张嘴欲说什么,却又瞥见从院子里出来的江大帅和张副官。
他微微站直了,颔首见礼。
“大帅。”
江大帅鼻腔里哼了声。
连看都没看几人,冷着脸迈着大阔步,带张副官走了。
府门外传来车门重摔的声响,接着是洋车启动驶离的动静。
院子里静了静,姰恪眨了下眼,又问姰暖。
“大帅怎么了?跟谁置气?”
江四爷和姰暖都在这里,府里还有谁能气到大帅?
总不能是阔阔?
还能有谁?姰暖腹诽。
她轻轻瞥了眼身边的男人,反问姰恪。
“你怎么来的?一起走吗?”
豆腐坊的选址,就在百善堂后面那条街上,要过去,正好顺路。
姰恪稍作迟疑,继而点点头。
“副官开车送我来,不过你们既然过去,就就一路吧。”
姰暖没多想,以为他一会儿还有话想在车上说。
几人从府门出来,陆续上车。
柏溪开车,姰恪坐副驾驶。
姰恪的车则由副官开着,跟在后面。
洋车驶出巷口,拐上街道。
姰恪偏头看了眼柏溪,由衷赞叹。
“柏溪姑娘很厉害,不止功夫好,还会开车。”
柏溪看他一眼,没说话。
姰暖膝头微侧,坐在江四爷身边,与他牵着手。
她听言月眸轻眨,也看了眼姰恪,轻笑接话。
“柏溪的确很厉害,她还会很多东西,有些事比我懂得还多,四爷让她跟在我身边,我受益匪浅。”
当着江四爷的面被夫人夸,柏溪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微紧,腰背也端直了。
她有点不自在,“夫人谬赞,属下不敢当。”
姰恪笑,“如何不敢当?柏溪姑娘若没那样出色,又怎么可能被江升挑中,跟着暖暖。”
柏溪唇瓣抿紧,磕巴说:
“属下惭愧,尽力侍候夫人而已,当不得很出色。”
“柏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