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小姐的丧事办得很简单,在云宁城甚至都没成为什么茶余饭后的谈资。
七月半过后没两天。
大帅夫人带着荣妈去了杜公馆。
她要在杜韵仪那儿小住,因为她临盆的日子是九月里,大帅夫人很惦记。
席盈和席夫人也就没再过来。
因为杜审快回来,两人要筹备成亲事宜。
城东宅子这边,胡秀秀每天出门,不是去百善堂帮忙,就是要跟项冲一起去忙活豆腐作坊的事。
至于两个小家伙儿,自然有秋妈妈那些人照看。
每个人都很忙,只有姰暖很闲。
姰暖这几日足不出户,待在自己的小楼里吃饭,睡觉,看书,一心在等着江四爷回来。
姰恪这天中午来看她。
“我去杜公馆出诊,大帅夫人叮嘱我时常来看看你,说你一个人住,她不太放心。”
姰暖好笑,“我怎么是一个人?柏溪,还有宅子里的副官和佣人,他们很多人。”
姰恪轻耸肩,“你婆母惦记你,这是好事,何况我是你哥,应该比别人更惦记你。”
他朝姰暖伸手。
“给你看看脉,我想起来,很久没给你看。”
柏溪拎着茶壶斟茶,听言轻轻撇了下嘴。
姰暖挽起袖管给他看脉,月眸浅弯笑说。
“你医馆很忙,何况我又没什么事,好人谁动不动就要看脉的?”
姰恪不说话,指腹搭在她腕上,凝神静气。
姰暖由着他探脉,一手端起花茶,浅浅抿了一口。
便听柏溪突然出声。
“姰大夫,你皱什么眉?你别吓人。”
姰暖掀睫,瞧见他凝眉肃目,还拉她另一只手过去诊。
柏溪有点紧张的盯着他。
“你真的别吓人,我们夫人很好……”
姰恪轻啧,“我没说她不好。”
柏溪瞪眼,“那你愁眉苦脸干什么?!”
姰恪松了手,看着姰暖长叹口气,语重心长叮嘱她。
“你真要好好养身体,这次不是开玩笑。”
柏溪脸都白了,“还说没不好…”
姰暖也心口一跳,轻声问。
“我怎么了?”
姰恪看了看两人,吐字说,“是好事,也不太好,你这是双胎。”
姰暖眼睑轻颤。
柏溪眼睛瞪大,惊道:
“你说夫人怀了双生子?”
姰恪瞥她一眼,眉心微拧。
“江家人该欢天喜地,但我不觉得乐观。”
他看姰暖,沉声告诫她。
“会比怀阔阔辛苦很多,你别只顾欢喜,要加倍小心。”
姰暖眨巴眨巴眼,轻抚小腹,忍不住嘴角翘起来。
她跟柏溪都很惊喜。
姰恪左右看了看两人,表情越发严肃了。
“这事,我还得亲自叮嘱江升。”
他太知道那男人多没轻重了,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
两天后的夜晚。
姰暖从睡梦中渴醒,起身想倒口水喝,结果掀开床帏,就瞧见外面中厅里亮着灯。
隐约听见有说话声。
她下意识唤人,“柏溪?谁来了?”
外面安静了两秒,有军靴磕地的声音渐行渐近。
姰暖心窝里似有根弦被拨了下。
她连忙坐到床边穿鞋,紧接着房门就被推开,男人颀长清挺的半个身子从门缝探进来。
江四爷衣衫不整,灰头土脸,怀里揽了束白玫瑰,斜倚在门扇前笑睨她。
“四爷~”
姰暖失声,眼窝莫名就热了,站起身就快步迎出来。
“别扑别扑!”
男人连忙抬手,抵住她肩,又把花束塞到她怀里,印笑的清峻眉目深深凝着她。
“等等再抱你,爷先沐个浴。”
姰暖搂住花束,生生忍住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哽咽声软细。
“我想你,你能不能快一点?”
江四爷失笑出声,抬手捏了捏她小脸儿,又凑过来在她红唇上浅啄一口。
“去,床上等爷,很快。”
姰暖眼眶湿润,眼巴巴望着他,一副依赖到离不开他的黏人样。
江四爷被逗笑,只好揽住她肩,将人带到床榻前。
“那你就坐在这儿,看着爷。”
柏溪带佣人们抬了浴桶进屋,又送了热水。
房门关上,姰暖就坐在床榻边,看着江四爷慢条斯理褪下衣裳。
他身长腿长,轻而易举迈进浴桶中,先撩着水搓洗头发。
姰暖见状起身,将花儿放到一旁,走过去帮她。
纤细素手力道轻柔揉搓着头发,江四爷顺势收了手,摸索到她手腕,轻轻握了一把。
他低着头,低沉轻笑。
“这么想爷?”
“嗯。”
“难不成她们没伺候好你,叫你也受委屈了?”
姰暖眨眨眼,撩水冲掉他头上的皂角沫,语声细柔。
“也?”
江四爷,“不是说母亲搬出了公馆,住到咱们这边来?”
说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