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席盈又从江公馆过来。
她邀请姰暖,一起去探望杜韵仪。
两人到杜公馆时,正巧遇到姰恪要离开。
席盈自己先上楼去,姰暖立在庭院里,跟姰恪低声说话。
“项冲最近忙什么?他还去你那里看伤吗?”
姰恪摇摇头,“他简直健壮如牛,我没见过人枪伤好这么快的,他现在的脉象,完全没问题,昨天晚上还到我那里拉着我喝酒。”
“江升不在,他太闲了,都快住到我那儿了。”
“你找他?晚上回去我帮你捎个话儿。”
姰暖嗯了声,“昨天苏龚的葬礼,我没见到他,有一点小事想问他,我自己来联系吧,哥哥去忙。”
姰恪,“那我走了?”
姰暖点头。
他转身,走了两步,却又扭身走回来。
“怎么?”姰暖问。
“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傅家…”
姰恪眉眼深沉,抿了抿唇,接着说。
“傅家小姐,可能熬不过这个月了。”
姰暖愕然,“什么?因为孩子的事吗?”
姰恪点点头,“上次她身体就不好,紧急送到军医院,强行保胎,最后胎儿没保住,自己也元气大伤。”
他叹气摇头,眉眼间神色复杂。
“傅家的管事请我去看过,我观脉象…养不过月余了。”
傅闻戬如今算是替江四爷做事。
他人远在澜北,家里女眷发生这样的事,姰暖是该重视的。
她下颌点了点,“我知道了。”
姰恪背着药箱匆匆离开。
姰暖转身上楼。
楼上房间里,杜韵仪和席盈已经聊的热火朝天。
杜韵仪,“既然如此,那婚礼的仪式办的中规中矩些,我这样的身子,到时候可能去不了祥和饭店,不过晚点等你们回来,我再喝你的茶,也一样的。”
又说,“那嫁衣和凤冠霞帔,我明日就让裁缝到江公馆去,替你量身,其他的你都不用管,我这边都能帮着安排妥当。”
席盈眉眼弯弯,抿唇笑的十分羞涩。
“这些事怎么好麻烦杜小姐,原本该我母亲为我准备的…”
杜韵仪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
“定了亲,交换了庚帖,你现在就是我杜家的人了。”
“何况这里是云宁,我准备起来当然比你母亲要趁手,几句话就交代下去的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她说到这儿,见姰暖进来,连忙招呼她坐到身边。
“姑母最近可还好?”
姰暖端了茶,浅笑颔首。
“母亲挺好。”
“她该来我这里住两天,我一个人,整日闷得慌,叫她来陪陪我~”
杜韵仪抚着肚子,眉头轻拧:
“很多事要准备,我不懂,季凉又不在,叫姑母来我这里住,我心里有底气点。”
姰暖听了点头,“我回去就告诉母亲,她记着你临产的日子呢,前几日还念叨荣妈该准备小孩子要用的东西。”
杜韵仪就笑起来,“她要是忘了,我会专程让人再叮嘱。”
她抵了下姰暖的肩,弯眉笑了笑,轻声说:
“给她找点正事做,别叫她闲着没事胡思乱想,人最怕闲下来。”
姰暖好笑摇头。
“我是不忍心给母亲找事,还是表姐你来做吧,你刚好有这么正经的事,可以让她分分心。”
她放下茶盏,素手伸过去,轻轻抚摸杜韵仪的肚皮,语声柔和。
“我哥哥每日来吗?怎么说?”
“嗯,姰大夫是真可靠,简直尽职尽责,不辜负季凉的托付啊。”
“不过,我好好的呢~,就是劳累他多跑几趟腿了。”
杜韵仪笑眯眼,“都放心吧,我一定平平安安熬到他临盆。”
越到最后,她心态反倒越稳得住了。
姰暖看她状态好,也放心许多。
陪杜韵仪用过午膳,她才跟席盈一起离开杜公馆。
回到城东宅子,大帅夫人跟两个孩子都在午歇。
席盈没多呆,就乘车回了江公馆,大概今天跟杜韵仪聊的一些话,也急着赶回去跟席夫人说。
姰暖没管她,自己带着柏溪回小楼。
上到二楼中厅,她才轻声开口。
“我哥哥说项冲最近伤势已经养好,你跟他交接一下,叫他盯着江丰的动向,随时跟四爷禀汇,他在外面行走的,还能随意出入军政府,很多事做起来,比我们方便。”
“还有周家那边,也交给他去盯,你帮我办件别的事。”
柏溪点头,“是,夫人说,属下晚点去见项总军。”
“傅家的事和周津禹。”
姰暖原本是想让项冲去接触周津禹的,不过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
项冲用季凉的暗人,很顺手,江丰和周家交给他去盯,易如反掌。
柏溪跟着她,有时候很多事走不开。
所以傅家这边的人情世故,和接触试探周津禹的事,还是她们来做。
姰暖在藤椅上落座,徐声说:
“傅家小姐可能要不好了,我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