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家里头,江川对这些毛絮过敏,会引发喘疾,大帅下过禁令,不许养这些毛茸茸的小玩意儿。” 姰暖轻声告诉席盈,“家里佣人们,连鸡毛掸子都不敢用。” 席盈眨眨眼,“我听说了这事,不过现在,不是都分家了吗?江川也不住在江公馆呀。” 姰暖浅笑摇了下头,“那你也听说了,大帅打死二姨太的事?” 席盈睁大眼睛,惊疑道: “不会是因为……” 姰暖颔首,“因为江川差点被二姨太房里的鹅绒毛絮害死,大帅重重鞭打了她,还因为一些事,不让人给她治病,活生生把人拖死了。” “这件事,在家里算是个禁忌,也在江公馆所有人心里留下阴影。” “大家依然保持原先的习惯,不敢让这些毛茸茸的东西出现在大帅眼前。” 席盈咂舌,顿时愁眉苦脸。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找个小玩意儿来给阔阔解闷儿,四表嫂,我,我这就让人把它弄走。” 姰暖好笑,轻轻拍了拍她手臂。 “别紧张,父亲和母亲都不在家,一会儿我们悄悄弄出去就好了,不会有人知道。” “我提点你这些,也是让你知道,父亲最近心情可能不会好,我们尽量做事谨慎些,不要触霉头。” 席盈吐了吐舌头,乖巧点头。 “我知道了。” —— 另一边,薛紫凝空跑了一趟江公馆,回到小公馆,就直接去到一楼书房见江丰。 “夫人不在公馆,没见到人,而且还防的严谨,司叔拦在楼下,不让任何人见四弟妹。” 江丰点头,“意料之中。” 薛紫凝拧眉看他,“这事我也不想管,你自己筹谋吧。” 她要照顾程儿,没那么多闲功夫掺和江丰的事。 江丰淡淡掀起眼皮,“你是不是忘了,现在你为我做的,都是为了你养的那儿子,我好了,你们母子俩才能好。” 薛紫凝面露不耐烦,“我对程儿没有那么大的期许,他只要平安长大,以后生活安稳就足以。” 而这点,很容易做到。 只需要跟江升的儿子亲近,江升就不会亏待这个侄子。 她从来没期望过她儿子以后,能继承江丰的什么伟大政业。 江丰皱眉,面上也现出几分不悦。 “你这么养孩子,他只会被你给养废。” 薛紫凝不怒不恼,冷笑说: “对,我养的孩子都废,怎么配得上你的雄心壮志,不如自己养一个好了。” 撂下话,她径自转身走了,连个白眼都懒得甩给江丰。 刚走出书房,就迎面遇上白净俊秀的青年。 秦澄温笑点头,“大夫人。” 薛紫凝看都没看他,径直上了楼。 秦澄也没在意,走到书房外抬手叩门。 江丰正坐在书桌后的轮椅上,抬手捏眉心,见是他来,扬眉笑了笑。 “秦副官,进。” 秦澄含笑进屋,并带上房门。 “外面都乱了,少帅可是忙的脚不沾地,大爷倒是心态沉稳。” 江丰拍了拍自己的腿,笑说: “就我这副身体,心态不稳怎么行?何况,这样的鬼天气,我出门也实在不便。” 秦澄摇摇头,“这个时候,大爷不该赶去军政府,替少帅出谋划策以示亲近?” 江丰失笑。 “我那四弟,能孤注一掷下此狠手,事情做到这一步,足可见他心思城府何等莫测,哪需得着别人替他出谋划策。” 秦澄端详他面上神色,淡淡一笑。 “江三爷遇害,很多人暗地里都紧张观望,大爷看起来倒是很闲适愉悦。” 江丰挑眉一笑,不置可否。 江戟死,他当然愉悦。 秦澄唇瓣轻掀,正欲说什么,书房的门却又一次被叩响。 来人拍得很急,“大哥!” 江丰眉心拧了下,“进来。” 江婉菲一把推开门,急慌慌冲进来。 “大哥你听说了吗?!苏娉婷被抓到牢……” 她脸上神情又惊又喜,话到了嘴边,看见立在书桌前的西装青年,顿时又噎住,眼里情绪骤起波澜。 “秦…秦副官?你也在啊。” 秦澄气度儒雅,温浅含笑低头以礼。 “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