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跟席盈在杜公馆喝了两壶茶。 顾忌着杜韵仪不能久站,也不能久坐,还要多静养。 差不多一个钟,姰暖就起身领着席盈告辞。 季凉亲自送她们到庭院里。 他立在台阶上,目送洋车离开。 回公馆的路上,席盈突然问姰暖。 “那位季先生,等到杜表姐生下孩子,他们会成婚吧?” 姰暖微诧看她。 席盈眨眨眼,“我听秦澄说过,他是四表哥的心腹,但他跟杜表姐还没有成亲,不是么?” 像是怕姰暖误会,她又急忙补充解释一句。 “我母亲和秦澄,都是带着任务来的,你知道,他想方设法想要跟少帅身边的人走近一些,但是他们都很排外…” 席盈咬了咬唇,“而且,我母亲和秦澄都不知道,我在私底下动自己的小心思。” “在他们眼里,我只需要听安排,所以平时交谈说话,也并不瞒着我,所以我知道季先生和杜表姐的关系。” 姰暖,“不用解释。” 她笑了笑,安抚席盈,并告诉她。 “不是所有人的关系,都差那一步,就不圆满。” “以表姐的身份,季先生的身份,她们不可能大操大办婚事,更不可能登报宣扬归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阶级和角色,使命和义务,这些东西限制他们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何况,有些事无需挑明,所有人也都已心知肚明。” “重要的是,你心里如何认定,身边的人如何认定。” 席盈眉心浅蹙,语声迟疑。 “四表嫂你的意思是,杜表姐和季先生,就算有共同的孩子,也不一定会拜堂成亲?” 难道要一直这样无名无分‘媾和’? 姰暖看出她眼里的不理解,淡淡牵唇。 “我以为你是很新颖时髦的女孩子。” 席盈一愣,“我当然是。” 姰暖笑了笑,就不再多说什么。 车内沉默了片刻,席盈有喃喃低语着开口。 “我不是对他们的关系,存在某种偏见或是什么,只是觉得,杜表姐为一个‘下属’生孩子……” “季先生不是杜表姐的下属,至少在杜表姐看来,不是的。” 姰暖想了想,轻轻看一眼正在开车的柏溪,徐声说道: “就像柏溪,你们都觉得她是侍婢,是下属,但我看来不是的。” 席盈微怔,柏溪也怔了怔。 姰暖又侧脸看向席盈,清浅笑说。 “我跟柏溪之间,可以共享任何不能跟你一起共享的话题,甚至有些事,我必须得瞒着四爷,柏溪也会替我办妥,并瞒着四爷。” “杜表姐跟季先生,就是类似于这样的关系,你懂吗?” 席盈似懂非懂,又轻轻点头。 “四表嫂说,忠诚的左臂右膀?” 姰暖轻笑,“可以这样说。” “只不过,她们两人之间衍生出了男女之间的情感,从身体到灵魂都是共生的伴侣。” “当人的关系亲密到这样的程度,任何言语或字面文书对他们来说,都不再那么重要,剩下的就全凭他们本心愿不愿意,想不想。” 她顿了顿,“我是说我的感觉,而不能代表杜表姐和季先生。” “也兴许,杜表姐是希望和季先生成婚的,而季先生也一样希望,那我们这些身边人,都会祝福他们。” “至于外人,对他们来说不重要,那我们就更不会在意了。” 席盈怔怔的,像是在思考。 她说,“四表嫂是这样看待她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的?” “不然呢?”姰暖好笑反问。 “你方才说,秦副官长,努力在亲近四爷身边的人,但却被他们排外。” “那你应该懂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 席盈眨眨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有目标和思想都相同的人,才成被一个圈子接受,四爷身边的每个人都有优缺点,但大家彼此互相包容接纳。” “而一个外人,眼睛里透漏着‘不理解’,却强装一片赤诚,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被接纳。” 席盈听出来。 姰暖好似再说秦澄,但又不只是在说秦澄。 她纤细柳眉轻蹙,闷声说道。 “可我听说,杜少爷跟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