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永军他们回来,到抓住人,一直等了接近两小时,通知的人陆续来了,先是刘营镇派出所的张光辉一个人骑着偏三轮来了。后来是化肥厂的厂长宋福堂,坐个上海轿子,后面是一辆解放卡车,带着二十来号子人来了,最后才是公安局治安科的宫延河带着两辆吉普,十几个人过来。 总共四波人马,一起去了招待所现场,看了一下。那是特意没让打扫留着的,满地的血。再把招待所的服务员叫来,询问一下,宫延河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说把人先带回去,怎么处理等候进一步调查。 宫延河把人带走后,宋福堂稳不住了,开始紧跟在孙兴国后面要和他聊聊。要聊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刘冬生怕直来直去的孙兴国一口答应什么,赶紧的招呼说“现在人伤成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 “也对,也对”。宋福堂连忙答应着。 呼呼啦啦一大帮人又都赶往医院,刘冬生见化肥厂带了那么多人来,还明显就是种谈不拢就干的意思。所以生怕两方谈不拢,再发生点什么。也就招呼范文正去车队要车,也弄了一辆解放单卡,把巡逻队带上了两个小队。尤其点名要了李永军、范文正、猴子和少林四人相随。 到了医院,一起陪同过来的一个副厂和财务科长都在走廊里转悠呢,孙兴国和刘冬生赶紧过去询问什么情况。 副厂长连忙说,那两个服务员还好,一个在后背上划了两刀,一个在肚子上扎了一刀,伤口都不深,没什么问题。厨师身上虽说刀扎在屁股上,但是刀口深,来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已经休克,在输血抢救。王玉芝就更惨了,刀扎在大腿上,但是刀口深,并且伤到了大筋,也因为失血过多,来的时候休克。但是,她的情况有点严重,可能好了以后要留下点残疾,现在还在抢救。 听明白了这些情况,孙兴国两眼都红了,那是真急了。万一人要是出个好歹,怎么交代?搓着两手在走廊里团团转呀。 宋福堂也听到了,他也急呀,那个胖子刚刚劳教释放出来,时间不到半年,是他老婆娘家的一个侄儿。两家关系还能说得过去,就是叔伯关系。这不,这才把他送进了化肥厂工作,也没指望他能干好,只是别再继续在社会上瞎混,别再出事儿就好了。谁想现在又出了这事儿。你说他宋福堂能不着急上火么,回到家,和老婆没法说呀。 见孙兴国在这里团团转,宋福堂赶紧的上来说“孙厂长,你别急,医药费、误工费我们厂全部听着”。 没等宋福堂继续说下去,孙兴国抬手一拳就打到他腮帮子上,怒吼道“宋福堂,你认为我们厂缺你那点钱么,万一要是人落下个残疾,那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啊。别的地方你不说,你去给人家小姑娘解释一下,去给人家父母解释一下……”。 还好,宋福堂没有冲动,摸着被打的腮帮子,一边摩挲着,一边咧着嘴说“孙厂长,别冲动,现在是在想解决办法。你要是打我两拳就解决了,那我坐下来随便你打”。 公安局里,这事情也很快弄清楚了。这个胖子叫张光雄,那个高个叫张伟雄,小个子还真是法院院长的儿子叫张杰雄。 这个张伟雄呢,在化肥厂是个痞孩子,自从张光雄进厂以后,听说是刚出来的,就套近乎,那年月的年轻人为了显示自己牛逼,各个张口闭口的喊着老子是刚出来的,这样觉得高人一等。所以,很快张伟雄就成了张光雄的跟班。至于张杰雄也是在酒场上认识的,三人一通姓名,一看名字和亲兄弟似的,都排着个“雄”字,立马在酒桌上就口头结拜了。不仅如此,张杰雄这高中生头脑反应快呀,脱口而出给他们三人取了个绰号,叫“张氏三雄”,从此三人是常常凑到一起,四处鬼混。 后来在酒桌上认识了王玉芝,感觉小姑娘长得漂亮,三人与王玉芝互通姓名,留了联系方式。自此以后,三个人就惦念上王玉芝,总想找机会把王玉芝叫出来,然后上了她。 没想到的是,三人去了红光机械厂,正赶上王玉芝休班。更巧的是这段时间招待所对职工开放了。常言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王玉芝在厂里也属于痞子那一类的,感觉认识这三人也是高人一等啊。就热情的把三人带到招待所点菜,设酒饭招待。 没想到三人喝点酒,看到招待所的服务员年轻漂亮,也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上来先是语言调戏,随后动手动脚。都是正儿八经的职工,又不是路边的小店,谁吃他们这一套呀,于是发生了口角。 一个招待所,除了候光平外,就三个厨师是男的,其余的都是年轻的女工。看到张光雄、张伟雄两人掏出刀子吓唬服务员。厨师徐荣就跑来阻拦,双方抓拉在一起,王玉芝感觉人是自己带来的,真出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也上来拉着张光雄劝说。结果就是张光雄认为王玉芝不给面子,不和他们一伙儿,在酒精的促使下,最先捅了王玉芝一刀,后面的事情也就是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