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斟茶,一边问道:“一起用饭吧?某时间特意选在晌午,正好可以边吃边聊。” 常悦连连点头,幸亏她早想到了向家里递过了话,其实家里从不让用饭时候说话,但仗着祖母宠爱,父兄也只能依着她。 将茶推过去,李僖便静默着。 给面子的喝了口茶水,常悦拿出那本帖子放到桌上,好奇问:“这是你画的吗?这个式样好别致。” 流连与各大大小小的世家宴会,常悦看过的书帖请帖占家里几个书桌,论独特程度,就没这样的。 “是,买了个空白折子,某回到家写的字作的画。” 是画的桃树,开满粉色花瓣的桃树下画着个荡秋千的姑娘,只看得到侧脸,便能看得出画中人的轻松悠闲。 画如此,画者便希冀如此,李僖想要常悦开心,想要她一生无灾欢乐,就如画上所表,美好,被捧着呵护。 李僖没说的是,怕常悦瞧的都是上等货物,颜料折子,他用的都是最好的,跑了大半个平京托人找关系拿到了最好的颜料宣纸,又亲自动手制作,单凭这一点,任何一个有钱人都能做到,但难的是这份心意,独独敞开心扉接纳你的诚挚。 常悦唇角含笑的拿回帖子,手指轻轻心爱的抚摸了下,吩咐身后的缠枝仔细收着。 知道主子什么意思,亦知道这是和人所赠对常悦有何重要,缠枝双手接过,没看前面两人,躬身收到里襟大带。 菜上的很快,李僖捏起公筷,夹了块藕夹糯米过去,道:“小二说这道菜大多女子所点,口味偏甜,你尝尝。” 常悦低头咬了一口,评价即得,色味俱佳,甜糯,但比起家里的厨子还差了不少。 想着这是李僖推荐的,常悦很给面子的夸道:“嗯,不太甜,吃多也不会腻,咬起来很软,有股米饭和莲藕的香,很好吃。” “嗤。” 李僖低声笑着,温和细腻的脸上露出被哄到的愉悦。 要是常悦这样的进入官场,怕是没几个回合就被人猜到了心思,五花大绑的被死死斩了头。 因为夸的太过,常悦身为侯府独女什么美食珍馐没见过,今日这番将他所荐的菜品夸出花来的话才是困难吧。 李僖话里的笑意还未散去,解释说:“某亦是根据客流量总结,由店家推荐,只是想看看合不合你口味,别硬夸,怪为难自己的。” 常悦嘿嘿笑笑,不再夹那腻得发慌的甜藕,扶着小碟子伸向其他。 被人看透用心太过尴尬,常悦心里一再的默念专注吃饭,说话会错,说多会错,到时候好印象就没了。 精致打扮的女子没有抬头,在安静的用餐,李僖没有动筷,眼眸注视着她,温柔爱恋。 这就是他藏在心底,心心念念很久的姑娘,可是他今日约人出来,是出言拒绝的。 李僖知道常悦心意,这姑娘顶好,自己对其感情只会更甚,但他只有忍得下心,对方才能在这场风波及以后安宁无虞。 等常悦拭帕擦嘴,李僖又将手边实木盒子推过来,道:“冬常记新出的几款糕点,我看着卖相独特,又恰好路过,尝了些,甜度适中,觉得姑娘应该会喜欢,望姑娘捧场?” 常悦无声发笑,道:“我现在有些吃不下,叫缠枝拿上,我回府再用,多谢李僖。” 李僖点头,起身将食盒拿给缠枝,状若询问:“劳烦姑娘下楼跑一趟,实木累人,你一直拎着或许很沉。” 知道这是有意支开她,缠枝抬头去看自家主子的神情,在接收对方点头之后,缠枝答是,双手接过食盒退出包厢。 男子再次落座,常悦却是很正经。 内心异常活泛,她想,许是她的陪伴有了作用,李僖打算和她说开,接受她,这也是常悦打扮如此用心的原因。 没看见男子眉宇间的痛苦,常悦在想等会她该以一副怎样的姿态去面对李僖,该说些什么附和他才显得稳重淡定。 “常悦,这样的甜度很不适我,某衷于苦味。” 她喜甜,他嗜苦。 就是鸿沟。 李僖幼年过的滋味一般,奔波那几年吃的并不好,后来也就习惯了苦味,这让他铭记那些过往,时时刻刻警醒着他。 不忘过去,用苦难作榜,犹如把刚弑过人尚在滴血的大刀悬在头顶。 常悦脸上出现错愕,后意识的反问道:“…什么意思?” “某没说明白。” 李僖抬眸,淡淡发问:“姑娘因何展颜与我?” “我幼时十岁被你所救,一直念着救命之恩,幸运后来我救了你,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