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御史衙门。 “老爷,有客来访,说是金陵薛家的大公子薛蟠……”小厮将薛蟠的名帖和一份礼单递到跟前。 “哦?”林如海放下手中的书,有些疑惑的接过了名帖看了一眼道:“请到正厅吧。” 心中却不免有些疑惑,自己和薛家从来没有什么往来,薛家公子怎么突然造访? 久闻薛家是皇商,难道是想在扬州城做什么生意要自己照顾?或者说……他们也想做些官盐生意,想托自己弄些盐引? 想到这里林如海的眉头微微一蹙。 林如海饱读诗书,为人正直,为官也极为清廉,虽然这几年也有许多人来巴结交通,想让他暗开方便之门,却都被他婉拒了。 一面想着又打开了礼单,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不禁笑了出来。 原来薛蟠的礼单倒是挺长,却都是些货真价实的土仪,最值钱的也不过是一块云锦,其他的都是些雨花石、雨花茶、折扇和金陵的一些糖果小吃。 每样也都不过一两斤,全加在一起也超不过十两银子。 看起来这位薛公子还真不是来求自己办事的。 不一时小厮引着一个年轻公子进来,林如海知道是薛蟠了,便起身说道:“薛公子,久仰 久仰,快请坐。” 薛蟠却紧走两步站好了而后恭恭敬敬一礼道:“侄儿薛蟠见过林姑父!” 林如海不由得一愣,咋还成叔侄了? 薛蟠也看出来林如海的尴尬,自己直起身来笑道:“林姑父,我娘是金陵王家二小姐,和荣国府郑老爷之妻王夫人是同胞姊妹!” 一面解释一面打量林如海。 只见林如海四十多岁年纪,眉目清秀,有些消瘦,下颌留着一缕长须,书香气十足。 林如海听了薛蟠的解释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和薛家还是亲戚,便有些尴尬的笑道: “我以前一直在苏州老家读书,后来在长安大都做了一年的官便又放了外任到了扬州。 平日也少有亲戚往来走动,因而许多亲戚都不大认得,还请贤侄见谅了!快坐下说话!” 薛蟠笑道:“若不是常听我娘说起林姑爷是前科探花,极有才情的,只怕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姑爷这门亲呢!” 二人寒暄了一阵,林如海才问道:“贤侄今日来扬州所为何事?不知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薛蟠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母亲大人闲居家中无聊,想去京中探望探望亲戚,乘船北上到了扬州城,便顺便来拜 访拜访!” “原来如此,为何不见令慈?”林如海听说不是来求自己走后门的心里轻松了一些。 薛蟠道:“母亲因旅途有些劳乏,懒怠走动,只在船上休息。母亲让我给姑爷带好。” “多谢挂念,也请你给令慈带好吧。”林如海也没有邀请,毕竟自己是个死了媳妇的鳏夫,薛姨妈是寡妇,二人又没见过面,邀请来自己家里反倒唐突了。 二人又闲话一回,难免说道贾敏之死,贾母将林黛玉接到荣国府的事。 林如海半生无儿,膝下只有此一女,不禁叹息道:“贤侄到了京城荣国府,若是看见我那女儿了还请替我转告她,我一切都好,无需挂念。 让她在那边好生听祖母和叔叔婶娘们的教诲,不要调皮淘气……” 薛蟠却说道:“林姑父既然思念女儿,为何不写一封家书,我顺路给你带进京去岂不好么? 且姑父要带什么东西给林妹妹,我也可以一并帮你带过去。” 林如海想了想说道:“如此也好,那就麻烦贤侄了。” 林如海又让人备下酒席,还陪薛蟠吃了几杯酒。 见薛蟠虽然年纪不大,却是说话得体,且又有些见识,倒是对薛蟠的印象不错。 可薛 蟠却在暗暗揣测林如海的心思。 按理说林如海就只有黛玉这一根独苗了,他又不想再续弦,怎么就舍得把黛玉送到姥姥家去,也丝毫没有要接回来的意思呢? 且虽然林如海看起来文弱了一些,倒也不像是那种大病缠身命不久矣的模样。 如果薛蟠没记错的话,用不了多久,林如海就会重病了,而后林黛玉回扬州探亲,没有多久林如海就嘎了。 想到这里薛蟠突然灵机一动:盛世美颜丹吃了会让人丰腴一些,林如海清瘦,胖点会不会身体也健康一些? 当然也只是想一想而已,他现在手头也没有盛世美颜丹,更没有闲工夫去劝林如海吃什么药丸子。 林如海死不死他现在还真不很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