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吧。 尤其,见他形单影只,并未携夫人出席,更是见他犹如见了鬼。 “怎么着?我妹妹扎了你一刀,来找我报仇?你砸我汽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咱俩算扯平了。” 主人家没先行礼,傅云亭倒是大方得体,先朝他拱了拱手。 “不是说了,你能来,但是带夫人一起来。”蒲修臻挡在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抱歉,蒲兄,我想过带她一块,但我实在不能再看见她。每回在家里,被迫跟她同桌而食,我每粒米都咽得如鲠在喉。再这么下去,我一准英年早逝。我不想看见她,不想跟她说话,最近正考虑搬出去了。要不然你看我去天津卫怎么样?有没有推荐的宅子,风水好,不吵闹的。”傅云亭说得一脸真诚,既没跟他玩笑打闹,也没有卖惨故意装可怜。 “得,你来北平投奔你,你跑天津卫去是吧?你这是活该,自作自受。你早死早投胎好,我正好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蒲修臻刀子嘴豆腐心,尤其见他掌心缠绕着绷带。 终究还是心软了,多嘴说了句:“你身上有没有事?我妹昨天扎得深不深?” 原本按照妹妹那点小力度,他原本是不担心的。 可谁知傅云亭这个神经病,自己握着刀柄,往里推了两寸。 “她从前踢我的时候,哪回不比这次重?倒是没见你主持过公道。”傅云亭见主人让开些位置,便带了贺礼,一并进了来。 玩笑了句:“我就知道蒲兄舍不得我死,你放心,我昨晚去洋人医馆,打了破伤风针。” 心底一片潮湿,想的都是,冉冉是不是舍不得自己,又倔强不肯言。 蒲修臻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小妹准也得担心他,甚至比自己更甚。可恨意尤重。 “傅老板有家有业的,是大忙人,要么把贺礼放下,人不用到场了。”蒲修臻欲盖弥彰,又同他打趣了句: “要不是看在贺礼的份儿上,我今儿准把你拒之门外。” “贺礼可以没有,人必须得来蹭饭。因为我娶妻,你也没随礼,所以我不该还礼。”傅云亭说完,已早早地走了进去。 “嘿!”蒲修臻咬着后槽牙,他成亲,他不去搅和,已是顾念多年的交情、给他面子了。 “还没人敢吃我蒲爷的霸王宴呢。” 门口,来了不少报社记者,支起了傻瓜相机架子,对着里面拍一张,便冒一股烟。 不但光明正大地偷拍,还议论起来: “从前没听说过蒲小姐是捧角家,倒是一步到位,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成了捧角嫁。” “是啊,这回好像是她哥哥保媒拉纤的。她是梨园世家出来的,便也不奇怪了。” “是不奇怪,主要以前戏剧报上有她的文章,都是她捧傅老板的,从没见过她捧沈老板,或者其他老板。” “没有吧?我怎么没印象,在报纸上见过这位蒲二小姐的闺名?” “你傻啊,都是用笔名,谁用真名?那个叫扶苒的,就是她。雷打不动,一个月一篇捧傅老板的文章,比女子的葵水都准时。” 说完,几个记者低头,不约而同地“咯咯”笑了起来。 蒲修臻原本不想在大喜之日动干戈,只见这两个丑陋嘴脸,还是敛起笑容、放下手边的事,径直走了过去。 “哪家报社?我与沈老板,从未给任何报馆发过邀约,准你们过来报道。” 记者在原地蹦跶了两下脚,不敢逾越雷池半步,语气也是阿谀诚恳: “蒲老板,我们是跟着傅老板来的。之前傅老板有答应过我们,可以跟着怹拍三个月。” 蒲修臻模模糊糊好像是有这么个印象,傅云亭找他吵架那天说,他给不少报社签了卖身契,就差管人家叫爷爷了。 记者趁着他反应的空荡,又添油加醋道:“蒲爷放心,我们也十分遵守承诺。那日傅老板被捅,又砸你家车。我们都只写傅老板和您,丝毫没提今日这新娘子。” “他答应了你,你找他去。但这是我的地界儿,谁要是敢在这大放厥词,我弄死他!”蒲修臻不光不领情,反而脸色一沉: “我俩就够你们吃半辈子的了吧?趴在我蒲家身上吸血没够?” 他对傅云亭这个好兄弟虽颇有微词,却也实在怜悯他,为了压舆论,真是豁出去了,被这些吸血虫盯上。 “那傅老板进去了,我们咋拍?我们不进去吃喝,在门口等着总行吧?”小记者见他抡圆了胳膊,似是要打人,忙吓得捞起价值不菲的设备。 这蒲老板可不是纸老虎,听闻他早年去上海滩跑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