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成,万一遇见那狂徒见色起意。保不齐不是买不起票的戏迷,就是来偷看你的。” 蒲希冉听他语气夸张,不觉有他说得那样严重,嗔了一句:“我看就你是狂徒。” 她的调侃,他欣然笑纳,没太在意,反倒对此事愈发上心: “回头跟你哥说,多雇两个护院,免了弄得蒲宅跟菜市口一样。他倒是好,天南地北的跑码头,留下你们两个女人,又不像人丁兴旺的宗族,怕有人色向胆边生,趁机作乱。” 蒲希冉在心底自嘲,她不过是傅云亭的弃妇,甚至比不过那个乡下裹了小脚、大字不识一个的妇人,在他眼睛,倒是人人争抢的明珠美玉。 顾不得自怨自艾,只忽然想到,他谈起此等腌臜事熟稔,是不是从前成角儿的路上,也遇见过这些坎坷滩涂。 莫名有几分怜惜。 “不行,冉冉,我得快点把你带走。你哥那个不靠谱的,保护不好你。身边的人都能给你脸色,更遑论外人。”沈林轩恨不能现在就回去,准备提亲事宜,或者干脆抢亲。 “算了,不用你跟他说了,我去跟他说。叫他在院墙上,钉一排钉子,加一道碎玻璃,看还有没有敢爬墙的。” 甚至这样,沈林轩仍觉不放心。 他在十里洋场摸爬滚打多年,也算见多识广,见识过那精虫上脑的,就像秋后的蚊子,哪怕下一刻被一巴掌拍死,临死前也得吸一口血——亲近美人芳泽。 被下半身支配的动物,没法治。 “若真有戏迷被误伤了,只怕我哥又会被梨园行同人口诛笔伐。他讲义气、好结交,又不愿阿谀奉承,本就争议颇多。好在玩意儿好,在台上立得住蔓儿,能在名利场吃上饭。我帮不上他什么,就不能让他再因为我被挤兑。”蒲希冉说。 只觉他关心过头,拿他打趣:“我嫂子的命也是命,若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走了,把她一人扔下,不更是让她身陷险境。” 沈林轩可没那胸怀天下的境界,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是她一个人。 “我哥得到处跑码头,说得好像你就能坐吃山空一样。”蒲希冉笑笑。 沈林轩听着这小没良心,想伸手再敲她脑瓜一下,还是忍住了,怕自己下手又没轻没重。 “冉冉,以后你是我的,不准帮别的男人说话。” 蒲希冉惊诧:“那是我哥。” “你哥也不行,女的也不行,狗也不行。你只能看着我,想着我,跟我第一好。”他不光说,还十分幼稚地过来拉她的手,好似就能抓紧这份温暖,给他十足的安全感。 不怕这是海市蜃楼。 “你放心,以后我出去唱堂会也带着你。” 沈林轩说完,又觉得不妥,问:“听我唱戏,为什么哭?” 蒲希冉神色一变,很快恢复如常,不想还未成亲,就用谎言堆积。 所以选择了转移话题:“那你呢?为什么掉板儿,是不是跟哥哥的场面合不来。” 沈林轩受了她奚落,也不恼,只笑。想不到在台上失误一点,要被夫人编排这许多回。 “以后,我不贴那些家仇国恨、悲怆苍凉的,多选些花好月圆、热热闹闹的,免得你难受。” 他这么一说,蒲希冉心里更不是滋味。 明明不是他的错,还在努力逗自己开心,让她愈发过意不去。 想坦白的话,也哽在了喉咙里,怕这份自己争取来的好姻缘,鸡飞蛋打。 她不可以一直被命运摆布,受制于人,她想掌控自己的人生。 “冉冉,希望咱们将来,也一直花团锦簇,热热闹闹的。你相信我,我绝不负你。要是我有二心,找了姨太太,我就把自己杀了。”沈林轩说得一脸认真。 她却回应不了他任何承诺。 “其实我仔细想了想,你嫂子说的话也没错,我不舍得你远嫁承担风险,也不让你远嫁。我可以留在北平。不过,就是她在那盯着,怕你哥不肯给你嫁妆。”沈林轩被抛荒太久,头一遭拾到了珍宝,不知怎样爱惜才好。 惜字如金的人,好像一夜之间长了婆婆嘴,替她鞍前马后:“不过你放心,我跟你哥都不是缺钱的人。回头我叫人把我的钱拿出来,给你做嫁妆。你出嫁时,我一准办得热热闹闹的。” 蒲希冉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报道,很怕大婚那日有不好的声音,让他难堪。 忙拉住了他:“不用了,我喜欢简单的生活。回头咱们随便摆两桌,登报结婚就是了。” 她恨自己的懦弱和虚伪,可实在怕近在咫尺的岁月静好,竹篮打水。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