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森林中通畅无阻地走着。 “公子,那头猪不会骗了我们吧?” “我觉得不会,怎么,姑娘觉得它在那种情况还会骗人吗?” “嗯……说的也是,它看起来不太聪明,应该不会吧。” 她的裤腿上散发着淡淡的、掺杂着血味儿的香气。 她路过之后,一大束夜来香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绽放开来 玖玉珏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路上盛开的花比花市见到的还多。 看起来花玲珑已经放弃把竹筒拿下来再放回去了,每次有路过的花草树木因为她的路过而抽枝吐芽,她就扬起竹筒,接着痛饮几口那些从花草飞到她竹筒里的露水。 “公子……可有什么喜欢的花?” “我对花的了解不多,师父倒是养过各种花花草草,不过养死的居多……师姐喜欢——” “好了,我知道了,公子还是闭嘴吧。” “……”玖玉珏默然了。 “如此花好月圆,就算小女子选的话题不太好,公子的回答也太无趣了!——啊,说点什么吧。”花玲珑稍显无奈地摇晃着双臂,在前面大踏步地走着。这林间小径比她想的要漫长一些。 而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毫无疑问地让这小路更加漫长。 “在下觉得,花好月圆,夜间静静地散步也是很好的。”玖玉珏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笑意。 “‘在下’、‘在下’,你又变成‘在下’啦!那好,玲珑在上,要你这个‘在下’选个话题,随便说点什么,给姑娘解解闷。好玉珏公子,聊点什么吧。” 他都不觉得这沉默有多尴尬吗?他都不知道这气氛有多么地让人…… 然而又是一阵沉默,后面并没有传来什么豪彘在森林中横冲直撞的声音,前面也依旧是一片静谧黑暗。 花玲珑感觉口干舌燥,连忙又一次高高举起已经快要见底的竹筒,仰起头,豪爽地咕噜咕噜了几口新鲜的露水,又舔舐了一下盖子上的盐分。 “那——俗话说得好,’除死无大事‘,就来聊聊‘死亡’如何?”玖玉珏终于主动开口了,“比如说,姑娘觉得,怎样的死法才相对而言、没有那么痛苦呢?” 她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想回头看看他的脸,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话题倒是有趣,”她稍微加快了脚步,“可万物终有一死,死了就是死了,又有什么’没那么痛苦‘可言?” “姑娘何出此言?世间死法千奇百怪五花八门,而世间万物又确实皆有一死,”他慢条斯理地声音在林间回荡着,“所以才更得好好想想,怎样的死法才没那么痛苦,对不对?这就叫早做打算呀。”玖玉珏脚下加快了几步,不紧不慢地跟上了她加快了的步伐。 “嗯……只要是死亡,就都会很痛苦吧。”花玲珑抓着白绫,小声说道。 “倒也未必?比如一个人孤苦伶仃,摔死在荒山野岭,和另一个人子孙环顾,在病榻上安详地陷入永眠,这两种死法是不一样的吧?”玖玉珏像是在问她,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嘻嘻,确有不同呢,”花玲珑听到这儿笑了出来,“但这两个人都痛苦呀,只是痛苦的方法不同罢了。前者虽然寒风苦雨,但总算是顷刻间便一了百了;后者看似被亲人百般照顾,可那种数月甚至数年间缓缓滑向死渊的滋味……却未必没前者的死法那么痛苦吧?” “姑娘觉得哪种更痛苦些呢?”玖玉珏立刻追问。 “嗯……”花玲珑微微沉吟,“死亡本身而言,前者或许还好些。阵阵风声,转瞬之间,人就死啦。后者的话,钝刀子割肉,不断被遗憾和绝望折磨,感觉更痛苦些呢。”她声音越来越低,身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玖玉珏叹了口气,“照姑娘这么说,瞬息之间的暴死横死,反而是比较幸福的那一类咯?” 洛水附近山峦起伏,两人顺着林间小路,不知不觉走到了山坡之上,玖玉珏平素锻炼不辍,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艰难;花玲珑这边却出乎意料地气喘吁吁了起来。 “呼……只是相对而言没那么痛苦,而不是更幸福吧。公子怎么突然变笨了?”虽然语气显露疲态,她的步子却并没有放缓,反而变得更急促了些,“要我说,得偿所愿,求仁得仁,便算不上不幸的死了吧。” 她踩踏过的地方都生出了软软的青苔,玖玉珏跟着踩在上面,感觉足底都舒服了不少。 “姑娘高见。确实,对于求道者来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如此说来,死法反而是最末节、最微不足道的部分了。”虽然对方看不到自己,但玖玉珏还是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花玲珑微微气喘,只是稍微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