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挺奇怪,马上一月了,S市才有要下雪的意思。 这是在所有人走后才开始堆积的,起先是一会儿雪子的劈里啪啦,一直到给人都听倦了才舍得飘两片洁白。那东西在半空因为晚风翩飞起划弧,因为土地燃烧起了仅有的美丽和生命,留给无人夜色的仅仅一息单薄。 “这是怕今年没有见雪,赶在尾巴也要补上吗?”颜润洗过澡站在主卧的落地窗前,穿着的一件长袖睡衣在窗外絮絮飘下的雪花面前显得还是单薄了些。 “睡了颜颜,明天还得早起呢。” 郁礼靠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唤了句。 他依言走回,“你说如果有哪一年,一次雪都没有下,会不会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你喜欢雪吗。”他坐下,郁礼把他搂到怀里,盖好了被子。 “不是很喜欢,但是就算不喜欢的话,也会觉得习惯吧。” “习惯每年都会下雪?” “嗯。” 他应声,侧头窝进了郁礼怀里。 “如果很不喜欢的话,会觉得结束还要下一场是折磨。”郁礼揉了揉他的发顶,又搂紧了他的肩头。 “姐姐。” “嗯?” “你喜欢我吗?” “最喜欢。” 欣唐 赶着地面的一层薄雪未化开车出门,颜润不知道郁礼是什么时候就走了,只是觉得相较起来自己确实还是挺惬意的在工作。 “颜部长,蔺总说等你来了直接去他办公室。”一进珠宝设计部的大门,他就被堵着颁布了任务。 “好。” 他示意知道,先去茶水间为自己倒了杯热水。期间路过苏糖和沈宵的工位,他们两个正凑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这是神奇的,颜润本来觉得苏糖和沈宵完全就是两种人。 不过这放在小糖身上倒也不奇怪。 “蔺总,是有什么事吗?” 敲门进了蔺松勿的办公室,他还在想。 “不是什么大事,在那边茶几上放着呢,你先自己看一下吧。”年关逼近,蔺松勿也开始变得非常之忙碌,“稍等我把手上这东西弄完。” “溯风时代?” 颜润没多打扰他,依他所说走到沙发坐下,拿起了茶几上的两封邀请函低声疑问。落款是溯风时代,一封给蔺松勿一封给颜润,邀请他们去参加一个酒会。 “嗯,欣唐拓新,我最近也是比较忙。一直都还没来得及问你,上次溯风的那个单子最后做的怎么样?”大概没过多久,蔺松勿合上电脑,也跟着坐到了颜润旁边。 “设计他们是很满意的,但是最后出了一点问题。”颜润有点奇怪这封邀请函,毕竟杭宇风上次的脸色可不见得好看,“溯风的杭总大概觉得欣唐刚刚起势,不会给他难做,所以想空手白拿这一单的设计。” “嗯?我怎么没听说。” “后来解决了。” “杭宇风如果有这个意思,可不是那么好收场的。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蔺松勿没追问之前,颜润本想回避这个原由;但蔺松勿的话都说到这了,他就没办法再绕开了。 “溯风开始给我们的要求是做好成品的样件给他们验收,这没什么,欣唐有这个产线做起来也简单。但到最后验收成品的时候杭宇风自己来了,说原料不合水平,要找专业的师傅来验。” “后来他就找了享名全国的一个供应商叫应启周,但应先生跟我有过一点交集,最后没帮他说话。他找不出原料的错处,就没办法继续闹下去。” 他解释,话里多是避重就轻。 可蔺松勿也不是傻子,应启周怎么会临阵倒戈,他心里不会没有掂量,“这么说还是跟杭宇风落下过节了。” 但是他也没法开那个直接的口,那就是亲手给自己下面子了。 “这过节避不开。他想白拿欣唐的那一单,无非就是个威慑,好比收收保护费罢了。但是他不该耍手段的,如果明着要,也不至于跟他争这一口气。” “颜润,”蔺松勿叹了口气,转头对上他视线,“我并没有说你做的不对的意思,只是杭宇风这个邀请下的古怪,我有点担心。” “......嗯,确实奇怪。” 颜润合上邀请函的折页,同时也在压下自己心头的莫名烦躁。他突然的就想到,如果是郁礼在这的话,即便是背后不代表池全的郁礼,应该也很轻松就能解决这个事情吧? “如果照你说的,杭宇风这封邀请函就会是鸿门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