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痛苦! 自从那夜之后,她再也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一旦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楚鸣玉那张脸! 那张脸不丑,甚至很漂亮。 但她只要一想到那张脸,就忍不住发抖,忍不住想吐! 南宫仙不喜欢楚鸣玉。 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以后也不喜欢。 她觉得以前的楚鸣玉任性、放浪、不正经;她觉得现在的楚鸣玉凌冽,沉默,戾气重。 之前,她时常在楚府小住,方便和小花,心儿一起玩耍,聊八卦,但她爹爹却说不成体统,再不让她住,她只得每日乘马车在瑞王府和楚府之间来回奔波。 偶尔爹爹公事繁忙时,会闭门几日不出,这时,她便可偷偷跑到楚府小住几日。 但住在楚府,也有一件令她苦恼的事——楚鸣玉奉她为上宾,每日吃饭时总会命人来请她,她不耐烦去,他会亲自来请。 她虽抵触楚鸣玉这个人,却不抵触他这张漂亮的脸,况且他已亲自来邀请,她万不好推却,就去了。 楚鸣玉最后一次邀她一起用饭,是在花园的亭子里。 她一走进亭子,就闻到一阵又奇特,又怪异的香味,忍不住吸了几口,吃饭时,顿觉一阵困意袭来,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等她悠悠转醒时,已在榻上。 只要是人,就会睡觉,醒在榻上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但若发现榻上还有另一个人,就稀奇起来了。 那个人正是楚鸣玉。 他正看着她。 对上那双深沉的眼睛,南宫仙先是瞪大了眼睛,慢慢张开嘴,正准备尖叫,楚鸣玉已先开口了。 他说的话反而让她叫不出来了。 他居然说:“就算你是郡主,对我做了这种事,也必须负责。” 南宫仙惊讶地看着他,像是看见一个人长了两个脑袋那样惊讶。 楚鸣玉坐起身时,南宫仙才反应过来,从床上弹起来,“啪啪”扇了他两个巴掌,正手一个,反手一个。 她打得手发麻,楚鸣玉被打得脸发麻,白皙的脸红肿起来,是个手指印像按上去似的。 他静静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情绪。 他随手扔了件衣服给她,用一种认真又平静地语气说:“我会提亲,你会答应。” 南宫仙这才发现自己尚赤身裸体,忙用衣衫挡住身子,瞪着眼,眼眶似要裂开:“你莫以为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记得很清楚,是你,是你故意设的奸计……你休想,我要去告诉爹爹,我要他杀了你!杀了你!” 她脑海一片混乱,话语也混乱起来。 楚鸣玉虽只剩下一只手,穿衣服的动作仍然很快。 “你要杀的不是我,是他。” 南宫仙震怒:“你这个畜生已听不懂人话了吗?我要让我爹杀了你!” 楚鸣玉平静地道:“畜生本就听不懂人话。”他盯着她,接着补充:“我的意思是,你若让你爹杀了我,我也要杀你爹,听懂了吗?” 指尖刺进掌心。 南宫仙已气得发抖:“你敢杀我爹?你配杀我爹?” 楚鸣玉道:“我不敢杀你爹,也不配杀你爹,但是朝廷敢杀你爹,朝廷配杀你爹。” 南宫仙身形一顿。 楚鸣玉见她已连话都说不出,主动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爹要谋反,并且逼迫我帮他一起谋反,我们本是战友。但如果他要杀我,我也只好请朝廷杀他,听懂了吗?” 顿了顿,他又道:“谋反是死罪,你们家的规矩,你至少比我清楚。” 南宫仙一瞬间坠入冰窖中,每一存肌肤,每一根肌肉都冷得发抖。 她看着楚鸣玉。 他的眼睛黑而深沉,像魔鬼的眼睛,既可怕,又勾人。 她抖着唇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以为我爹是什么?我这就回去告诉我爹,要了你的命!” 此时已是夤夜。 屋外秋风瑟瑟。 南宫仙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冲到门口时,只听楚鸣玉道:“你爹虽已控制了尧城,但我的人却在尧城之外。你爹杀我之日,就是你们的葬身之时。” 他叹了口气:“恐怕不止你们,和你们有牵扯的公仪家,苏家,闻家,以及你爹手下的谋士,心腹,七七八八的人加起来,至少八千个,谋反株连九族,加上他们的家眷,亲属,怕不有十几万人。” 他的语气忽而变得怜悯:“真是一场血腥的大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