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只眼靠着竹椅上,一副悠闲模样: “看地段和宅子大小啰,不过你又没老婆,租一个小土屋就得了,一个月顶多一两银子,住客栈要他妈花多少冤枉钱?” 花似雪还是不甘心将自己辛苦挣来的钱交给一个陌生人,万一是骗子呢?万一打架的那些人是个人恩怨呢?她只要不去惹事,谁会来找她麻烦? 她说:“我想想吧。” 一只眼的冰粉已喝完了,看着花似雪身前未动过的冰碗,伸手端过去:“不喝就浪费了,我替你喝了。” 他稀里哗啦将冰粉喝完,起身时才道:“好吧,让你想想,我先走了。” 他走了后花似雪才反应过来,他一个人喝了两碗冰粉,还没给钱! 如果一个人用别人的钱让自己活得有滋有味,那么,他一定是个招人恨的人。 花似雪现在就很恨他。 冰粉一碗七个铜板,两碗就是十四个铜板,她一碗都没喝着。 她劈了一天的柴,手心都已磨出水泡,脖子上还蒙着一层湿黏黏的汗,嘴里又干又渴,她很后悔,刚才应该先喝一口,白便宜了一只眼! 虽然有些心疼钱,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她知道租房子比住客栈划算。 住客栈两天花二两银子,她吃的是最便宜的食物,那些食物端上来却比本身的价更贵,想来是把人力费也算了进去。 她打算租一户屋子,不需要要多大,能容身就已足够。 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外头也不好混。 但她却不后悔,因为这里再也没有人叫她“小烂货”,也没有人对着她做下流的动作。 02 她昨日刚婉拒一只眼,今儿下工时便被人寻麻烦。 是两个年轻的小流氓。 他们的手段也和他们一样年轻,简单而粗暴。 他们在她下工的路上等着她,她刚走出凤仙胡同,就被一只手蒙住嘴,一双手抱住腿,用最快的速度将她抬进一条逼仄的小巷里。 准确来说,只是一条狭窄的死路,两侧是又高又厚的砖墙,砖墙挡住阳光,隔壁人家时常从二楼倒一些废水下来,巷子里又湿又朝,空气中浮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馊味。 小流氓将她抵在路尽头,一双死鱼眼里故意露出痞气又凶恶的眼神,说话也像手段一样简单粗暴,他只说了两个字:“拿钱!” 花似雪不相信他们敢伤人,压下内心的恐惧,镇定地与小流氓对视,说了一句她自以为很勇敢地话: “不拿会怎么样?” 虽是疑问,她却没有露出疑问的语气,话语恰到好处的淡漠,以此掩饰内心的忐忑。 小流氓伸出粗糙的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拍了拍,露出一个自以为狷狂邪魅的笑: “放心,我们不会打人,只不过是剥了你的衣服裤子,让你没法回家,丢脸罢了。” 他们虽然喜欢干欺负人的勾当,却也很少伤人,以免留下证据,被受害人告上衙门,少不得挨几顿板子。 他们只不过是脱人的衣服,扒人的裤子,让他丢点脸罢了。大多数人是宁愿吃些亏也不愿丢脸的。 死鱼眼身旁的小流氓显然耐心不好,催促道:“跟他废话做什么?还不动手?” 死鱼眼似乎真要给她露一手,他们一人捂住她的嘴,一人钳着她的双手,就要去搜她的身,花似雪慌了,若他们摸到她是女儿身,指不定怎么对付她。 她一向对这种事有着深深的恐惧,恐惧到发抖。 她挣扎,发出含糊地声音:“我给你们,我给你们!” 死鱼眼才住手,示意同伴松开她的手,冷笑一声:“拿来吧。” 之前装出来的镇定开始动摇,她强忍着手抖从怀里逃出一吊钱,这是她今日才领得的工钱,若是被抢走,她十五日的辛劳全都白费了。 她开始恨了。 恨这些人,也恨自己为什么是女儿身。 如果她是男孩儿,他不必怕他们脱他的衣服,扒她的裤子,他甚至可以和他们打一架,就算受伤也无所谓。但她知道男人会对女人做什么,她害怕极了。 没有耐心的小流氓劈手从她手中夺过钱,在掌中掂了掂,笑了笑,正要说话,忽听见一道冷酷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三个人齐齐朝外面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巷口,戴着半截银面,正是一只眼。 两个小流氓看见他,先是一愣,旋即蹙了蹙眉:“这新来的小子也是你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