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别人怎么想怎么说都行,他不希望尤溪误会他。
“我每天都很认真工作,我没有做他说的那种事!”他看着一路沉默不语的人,难掩心底的焦急和慌乱,“尤溪你相信我!尤溪……你生气了吗?”
尤溪一直没开口,直至带他回到自己房间,才转身朝他道:“坐下。”
皙渊听话乖乖在椅子上坐下,内心却更加忐忑难安,她表情看起来不太好,是真的生气了?
直至尤溪从洗手间去而复返,将带着微凉水意的湿毛巾贴上他额头,皙渊才反应过来她在给自己处理伤口。
“记住了,下次如果发生一样的事,第一时间还手。只要你堂堂正正问心无愧,就不需要有任何顾及。不用考虑什么从人自然人,这世界都已经这样了,从人和自然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一样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思维,更何况你现在自己工作养活自己,这是国.家.赋予你的平等权利,你有权在面对任何不公平的对待时反抗!”她一边说,一边快速替他将几处擦伤消毒。
她确实生气了,但并不是因为皙渊,而是因为部分人类的昏聩,之前茵茵被欺负受伤是这样,这次皙渊的事也是一样。
外面的世界都已经这样了,有些人身处安全的堡垒内部,家人平安食水不缺,明明比这星球上百分之七十的人过的都要好,可却偏偏鼠目寸光,总喜欢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高热引发的异变已经被正式命名为“红莲病变”,无论是被当做传.染.体的异变病患,还是被异变病患传播成功的病患,目前阶段都无药可医。
完成异变的患者一旦醒来,会采取就近原则,选择身体素质更强的人体进行传.染.传.播,那些混杂在血.液和血.肉.碎片里的孢子只受血肉的吸引和供给,它们生长迅速,把人体当做温.床,哪怕经由外力切除,也会再次生长出来。
而每一次生长,都会夺走人体大量的血.肉养分,几乎没有人能撑完第三次的生长。
所以,不切除,病患会死,切除了病患一样会死。
红莲软体的细胞完全不像是这个星球上的产物,以目前的科研技术根本找不到规律,这种伤害是无法逆转的,等同于丧尸感.染。
但堡垒内部的民众,只在最初几天高热病患没完全筛查完毕的时期惊惶失措过,那阵子,几乎没有人都没去工作,大家都躲在自己的房间内。那些十几人几十人混居一间宿舍的民众更是时刻高度警惕,连睡觉都会和家人轮替。
可现在,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已,高温尚未过去,星球各地火山频频喷发,多处发生地震和海啸事件。
再近一点,只要站在堡垒的窗边朝外界看一眼,就会看到钢铁高墙外,龟裂的土地、枯死的树木、死亡后露出森森白骨的动物尸.体还有……游荡期间的“红莲病变”患者们。
他们有些是传染体,从外表看起来还算正常,有些是被传播成功的患者,身上、四肢甚至脸上都带着奇形怪状的血色增生软体,已经呈现神志不清的状态。
但他们都还没有死,如同丧尸一样,在荒芜的土地上面游荡着,偶尔走的离高墙近了,会被监控摄像头后面的部队人员清理掉……
面对这样一个世界,居然还有人有心情纠缠这种事?
真的以为只需要躲在这座巨大堡垒的里就安全了?
尤溪合上药箱,见皙渊还怔怔看着自己,轻轻叹了口气:“不用怕,一切有我,我相信你。”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被人当众指着鼻子骂恶.心、不要脸、勾.搭.成.瘾、卖.身体时,他没有哭,被人像个垃圾一样肆意殴打时,他没有想哭……
但现在,她这样简单一句话,他却觉得鼻子发酸,几乎要控制不住涌出眼眶的泪水。
皙渊很努力才把眼泪忍回去。
他已经不是刚刚从工厂里出来的新生从人了,他经过从人学校的培训,面对过诸多灾难……每一天,他都在努力变强。
以后,他会变得更强,直到有一天,能真正站在她身边,和她并肩作战,不再为自己从人的出生而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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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普通的民众还在因为自然人和从人的身份发生大大小小的矛盾和冲突时,各.国.官.方先前预测的灾难还是发生了。
这一天凌晨的时候,全星球各地被安置在各处的监测仪器同时发出警报声。
全星球的火山开始逐一喷发。
这次,不是几座、十几座,而是上百座,并且这个数据还在不断增加中。
这一天,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星球的震荡,听见了咆哮般的轰鸣声。
很多人醒了,他们打开网络和新闻,寻找可能被传上来的画面。
有些人没有转移的条件,遭遇附近火山的喷发袭击,在地动山摇中祈求地下室不要塌陷,熔岩流在覆盖到他们的藏身空间之前就能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