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苗千户很自觉得离他们远远的,充当起隐形人。 韩重元上前低头看了看,娓娓道来:“此乃三色牡丹花,花农苦心嫁接培育而成,珉王曾花千金购得。没想到,到了这个时期,还在开花。” 萧沫捧着脸,惊叹:“好多钱啊!” 韩重元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你要是喜欢,等到了京城 ,韩某让人购置了给公主赏玩。” 萧沫摇了摇头:“我在想能不能把它卖了。” 一千金,可以拿来帮到好多人了。 珉王真是奢侈啊! 韩重元拉起她,俩人手牵着手,绕着庭院两侧的长廊散步。 不知怎么地,韩重元有些沉默。 萧沫放开手,面对着他背着手倒退着走,好奇地问道:“你跟那位顾大人认识吗?” 韩重元眼神有点复杂:“算是吧,我们两家离得不远,小时候也算见过面。” 俩人一进一退,一直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萧沫歪了歪头,凝视着男人,突然道:“韩某,你心情不好吗?” 韩重元眼中闪过诧异,停下了脚步。 萧沫重新跑了回来,一头撞进男人怀里,张开双臂抱了抱他,哄道:“好了,不要不开心啦,生气容易老哦!” 老这个梗,就过不去了是吧! 韩重元惩罚性地揉乱了她的头发,眸中的阴翳消散了些许。 他拥住怀里柔软单薄的身体,将头埋在少女肩膀深深呼吸了一口,眼神幽暗:“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萧沫抬头,皱了皱鼻子:“是因为那个小子骂你的话?” 韩重元失笑,放开人,低首迎视少女:“也许他没有骂错,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萧沫承认心里的确好奇了,不过,她不好意思的道:“不说也没关系,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的了 。” 韩重元眼里闪过一道流光,他走到一旁倚着廊柱,抱臂看向天空。 “有一点他说得没错,韩某的庶弟的确死于我之手,被亲父斥为悖逆不孝,如果没有陛下下旨 ,也许早就被逐出家门,宗族除名了。”他转头看向萧沫,“这样的我,公主也会喜欢吗?” 他的视线固执阴冷的锁定萧沫,如毒蛇凝视它的猎物,一旦对方想逃脱,就会迎来扑咬。 萧沫有点惊讶,直截了当的问:“为什么?” 她想以韩重元的性格,总不会无缘无故杀了自己的庶弟,还闹得人尽皆知,让自己陷入险些被除族的境地。 其实只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韩重元自出生就是景国公府嫡长子,父亲是国公,母亲系出名门,他的前景注定了光明璀璨。 而事实也是如此,他自幼聪慧敏锐,又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备受父亲宠爱 ,在他七岁起就上书皇帝,正式为他请封世子,在世家权贵中都是独一份的宠爱。 那时候景国公亲自教他读书写字,也手把手教他骑马射箭,曾宠爱地将他抱着骑在头上,扬言他是国公府嫡长子,以后的国公府继承者,是府中最尊贵的公子,谁也不能伤害到他。 然而世事难料,人心易变。 谁能想到景国公会在后来遇到自己的真爱,一个小官之女,被他迎入府里做了妾室。 韩重元开始是不在意的,父亲的妾室而已,再宠爱又如何? 直到他看到自己的母亲一次一次被冷落 ,日夜垂泪,而父亲的心全挂在了妾室身上。 等到后来,宠妾生下了庶子,景国公狂喜不已,捧如至宝。 曾经属于他的关爱宠溺,好像一夜之间就被转移到了庶子身上。 而宠妾也母凭子贵,在府中声势日涨,甚至反压主母。 男人的偏爱让宠妾渐渐滋长出野心,她不满足自己的儿子将来只能分家出去 ,而是想让他成为公府将来的主人。 然而韩重元既嫡且长 ,世子名分已定,有什么办法能达到目的呢? 于是韩重元迎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歹毒算计,几次险象环生 ,差点丢掉性命。 然而等他好不容易查清真相,把证据放到景国公面前时,对方却让他放过那女人。 他说,自己会训斥她,管教她 ,不会有下一次。 他说,世子之位给了你,我已经对不住她,能给的只有宠爱,你当满足。 韩重元突然就明白了,自己记忆中那个慈爱,重视自己,愿意给自己当马骑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他所教导的一切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