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京夜幕降临,晚高峰车水马龙,拥堵在路上的车排成长龙横卧在高架桥。 霍时宴抬腕看时间,右手拇指和中指轻捏着表盘,盯着指针微微失神。 手表是周齐给他的,放在一个包装精致的黑色盒子里,说是池喻给他的谢礼。 打开看,是块显眼的名表。 几乎刹那,霍时宴就想到了他离开那天问池喻的那句话——你是不是还得另外送我点什么? 乌木黑的表盘和鳄鱼皮表带彰显着这块表的价格不菲。 表圈镶嵌着稍显浮夸的方钻,配上玫瑰金的表壳,不太像是池喻会挑的东西。 况且这款表的市场价不低,她这才解约又没接工作,哪来的钱送他百达翡丽? 手机响起,打断霍时宴的思绪—— “我说叶闻渊都来了,你到底还有多久能到?给个准信行吗小少爷——” 对方故意拖长尾音,爷了半天。 来电的是段起,他的发小。 两人在一个院长大,从上幼儿园就认识,关系一度好到段起要是个女娃娃早许配给霍家当未来儿媳的程度。 后来段起出国上学,两人才分开了几年。 没想到后面霍时宴跟着出国去了瑞士,还一呆五年,段起实在受不了,毕业就回来了。 前两年市场不景气,段起四处投资,什么都沾一点,零零总总亏了淮京的两套房。 算是用实际行动彻底坐实‘纨绔子弟’这四个字。 自从霍时宴回来,他一直找机会约他出来,霍时宴前后拒绝了三次,最后被段起威胁再拒绝就要上他家吃饭,他没办法这才赴约。 段起还在那边继续:“荣港的人都飞过来了,你一个住在淮京的人怎么这么磨蹭?” 霍时宴沉声:“晚高峰。” “晚高峰你不知道早点过来?就你的时间是时间?我手里管着三个公司说什么了吗大明星?” 霍时宴不想跟他多费口舌,“那我现在回去?” “你又给我来这套?!”段起气笑:“别搞了赶紧过来,都等着你呢。” 说完挂断电话,霍时宴下意识去看表,已经七点过了。 御厨坊的二楼包间内—— 段起捏着筷子敲杯盘碗盏,叮叮咚咚不成调。 敲完一段他放下筷子去看对面的叶闻渊,拿起湿毛巾擦了擦手,问:“你怎么了?进来就没见你笑过,谁惹到你了。” 叶闻渊摘表,镜片下的双眼略显疲惫,脱下的西装被随意搭在椅背。 他拿过段起面前的茶喝了口,下意识蹙眉,抬眼不悦:“你把什么东西敲里面了。” 段起啧了声,换了个坐姿,不满道:“茶是你要喝的,刺也是你要挑的。” 他拿过那杯茶瞥了眼,倒了茶水坦坦荡荡递回去给他看:“茶水里面当然是茶叶了,我还能敲什么东西进去?” “话说你到底怎么了,赔本了心情不好?” 他拿过茶壶重新给他倒了杯,“也不能吧,你工作室的歌手不都挺争气的吗?之前上那个唱歌的综艺还拿了冠军,没少给你长脸啊。” “哪像我,去年刚收购那个战队,什么都打不过,还得每个赛季养着他们。” 他长叹一声,“都是些找我还债的祖宗啊!” 叶闻渊轻吹热茶,语气淡淡:“扶贫大使段先生也有烦恼的时候?” 段起哼了两声,“你可别说了,我家玉皇大帝说年底要盘算我手头公司的现有资产,要是少一个子儿他就扒了我的皮。小心我不顾兄弟情义拉你下水。” 叶闻渊:“我这个小小的唱片工作室你也看得上眼,霍家的星辉传媒不摆在那,你不敢动?” 段起说:“霍时宴他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几条命敢在他的面前造次,更何况经年哥是什么身份,他敢合作我还不敢接呢。” 叶闻渊淡淡一笑,“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得,你也就诋毁我能开心点了。” 叶闻渊正要回他,身后的门被推开,霍时宴到了。 段起挑眉,倾身拉开身侧的座椅,“你可算来了,这边!” 叶闻渊看向来人,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霍时宴察觉到他的目光,视线相触,他瞬间了然——必然是因为池喻的缘故。 “哎?你什么时候买的这块表?”段起一脸稀奇,笑霍时宴:“之前你不看了闻渊那块还说太高调不适合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