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只是坐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动作,待陆怀朝走远忍不住回头时那人依旧坐在那里,有些分不清是什么想法。
身为帝王,他敏感每一个人的眼神和动作,加之岁沉鱼此人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故此他很容易便能看清岁沉鱼方才一直很不悦。
为什么,因为自己同扶诺一道练剑?
其实扶诺若是开口要留下来他也不会拒绝,只是在看到她对着岁沉鱼百般讨好时却心里不太舒服。
他一直捧着、愿意用金银地位留住的小猫,为何偏生在他面前就要那般。
就仿佛,那些身外之物的付出,比不得她同岁沉鱼之间的亲密一样。
想到这里,陆怀朝抱着扶诺的手
不禁紧了些,脸上神色更加严肃。
在他怀中的扶诺也看见了,担心地问:“出什么大事了吗?”
陆怀朝回过神来,将她往上抱了些,说着闲话:“上次来宫里还未曾听说过你跟岁前辈有这等关系。”
“那会儿还没见过呢。”
岁沉鱼在九元界的身份扶诺无意说出来。
但在他人眼里却没有那么好说得通,陆怀朝皱眉:“没见过他就愿意收你为徒?”
当初他父皇带着整个宫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了沉山却都没能见那狐狸一眼,如今收徒倒是挺随意。
且在他的记忆中,岁沉鱼似乎与魏听云没什么关系,那他想来也不会被那莫名的东西控制才是,对猫崽没有什么需要。
“那倒也不是。”扶诺解释,“我以前就是沉山出来的,只是自己贪玩跑去了九元界,实际上我才是沉鱼哥哥的猫,只是趁着他闭关不在的时候跑了,现下也不过就是回到一家罢了。”
陆怀朝了然,心中却没什么滋味:“你们倒是亲密。”
“这世上也就我跟他两只妖而已。”扶诺笑呵呵地说,“自然跟他要亲一点。”
陆怀朝轻笑了下:“也是。”
想到什么似的,忽而又说:“今日全福能见着你了。”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扶诺才回过味来,过去她化作虚体时寻常人是见不着的,就算在皇城酒肆中那些凡人也是一样,今日全福公公却是能给自己添茶了。
那会儿她累的整只猫都松松散散的,倒是没注意这些,现下却来了精神:“那是不是我离化形更进一步了?”
“或许。”陆怀朝问,“岁前辈没说与你么?何时化形?”
“没有。”扶诺老实摇头,“我也没问,听说妖化形要几百年几千年,想着我再快想必也要花个好几年吧。”
“有岁前辈在跟前,用不了那么久。”
“这倒也是。”扶诺眼里微微放光,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化形是一瞬间呢,还是慢慢来,有没有什么尴尬期,会不会一半是猫一半是人?会有猫耳朵吗?”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说法,陆怀朝想笑,却忍不住想起了她虚体的模样。
若是化形还带有耳朵……
过去有不少想要走捷径的人给他送过很多姑娘来,规矩的不规矩的,也不乏那些乱七八糟的装扮。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歪了,陆怀朝指尖轻蜷了下,没再想下去。
“朕让人将你的公主殿再修缮了下。”他说,“日后若是化形了,在宫中也能有个落脚处。”
“还有公主殿啊!”
扶诺有些受宠若惊,但其实当初得到这个公主的身份是个意外,她只是要给自己一个防身的头衔,并不在意什么富贵宫殿什么的。
而且修缮宫殿一定要不少心思,她说:“你都这么累了,不用这么为我想,我跟沉鱼哥哥一样住平时的殿中就行,界主师尊那里空着也可以去。”
“那是来客住的地方。”
“我也是客啊。”扶诺自顾发乐,“还是个给你打工的客。”
闻言陆怀朝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垂眸望着没心没肺的小猫,微微沉声:“你不是客,这宫中只有你一个公主。”
又道:“也没有他人唤朕哥哥,不是说过么,你可将宫中当做家。”
扶诺愣了下。
陆怀朝轻揉她的头:“诺诺。”
“啊?”
“皇宫太大了。”他笑了下,却让人觉得有些苍寂,“若是你不嫌弃,时常与朕做个伴,朕会很欢喜。”
这时候扶诺居然会想到之前全福公公说的那句“陛下第一次这么高兴”。
其他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可即便陆怀朝不受控制了,他却也只能在这宫中做皇帝,离开不得。
“我一周来两天的呀。”扶诺轻声说,“也没有不来。”
陆怀朝知道她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刚要再说什么。
却又听她道:“而且我还是有家的。”
她抬起头眼睛发亮的说:“我家在沉山。”
那是岁沉鱼将她救活,给她留下来的栖息之所。
她也时刻记得自己在魔界时岁沉鱼旁若无人地走进来说“来接你回家”。
她需要一个家,可是这个家早就有人给她了,其他地方就不用了。
“嗯。”陆怀朝柔声道,“朕知道了。”
累了一早上的扶诺说了这么一会儿也累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