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女离去的背影,安老太太不由感慨:“这孩子,就是心软。对待朋友也这么掏心掏肺。” 您真的假的? 陆敛风瞧着她一脸欣慰的笑容,特别想给安家这门头送一牌匾,上书:伪善之家。 “是啊。等着杨家的儿子醒了,再说些掏心掏肺的话。”他笑嘻嘻道。 安老太太立刻冷下脸:“敛风,话可不能乱说。你跟凛川交好,莲莲和他关系又不一般。这种话让有心人听去了,难免不做做文章。” “哎呦,我还真没想那么多。安奶奶有心了。” 陆敛风受教,拍着腿叹气:“唉,我这人就是不会聊天儿。您看,这生活方面聊得不行,要不我给您汇报汇报工作?” “那就更没谱了。这属于国家机密,我没有立场听。你这孩子,心真大。”安老太太不赞同地摇头。 “安奶奶教育得是。那咱们就安静吃饭吧,食不言嘛。来,开胃汤。”陆敛风抬手示意。 他出身名门,教养极好,安静地吃饭时,举止优雅,贵气横溢,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安老太太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喝了两口汤便放下了勺子,显然没开好胃。 “是凛川让你来的吧?老三这次又闯了什么祸?”她终于沉不住气了。 陆敛风抬眼,疑惑道:“这是什么话?我是川哥的兄弟,又不是他的下属。另外,安叔有没有闯祸,您作为母亲不知道吗?” “现在大概知道了。”安老太太用手撑住额头,语气疲惫:“儿孙的事,我老太婆真没心力再管了。” “您如果不把安小姐支开,我就真信了。” 安老太太抬头,对上陆敛风含笑而冰凉的眼神。“安奶奶这般筹谋周全,配得上安叔他们的仗势欺骗。” 安老太太默了默,长叹一声。 “您不用有负担。这事如果跟您和安二叔有关,我也不会顺道儿来找您闲聊了。” 听到二儿子,安老太太眼神一震,随即讽笑一声:“陆局长这是要逼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做个选择啊!” 陆敛风张了张目,起身,悠然地围着餐桌转起圈,又仰望天花板。 “你这是做什么?”安老太太不明所以。 “安爷爷走了十几年,但还保佑着安家繁盛。不知道他在天上看着现在的安家,会不会后悔当初的牺牲。” 安老太太面部肌肉一动,浮起哀恸之色,眼中似闪出泪花。 陆敛风看人眼神看惯了,意外地瞧出些心虚的味道。 有点意思。 他也不安慰,也不急着说什么,慢慢地挑着菜吃。 安老太太的泪花闪了半天也没闪出眼窝,干脆抹了去,换上一脸大义:“老安一生清正为国,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孩子给国家抹黑。我更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百业如果违法犯罪,当然没有选择。但作为他的亲属,我还是有点选择余地的吧?” “自然。您可以选择保哪一个,或者,两个都不保。”陆敛风温馨提示。 “你这话未免过于武断。就算百业有错,莲莲也是无辜的。”安老太太端出自认客观理性的架势:“作为一个执法办案人员,该用证据说话。” “是吗?您确定想看证据?一旦看了,氛围可就没那么愉快了。”陆敛风淡笑:“既然您认为安小姐是无辜的,又何必支开她呢?” 安老太太垂眼,“我想和凛川谈谈。” “我也想。要不一起吧。”陆敛风从善如流:“川哥总说我心软,正好向他学习学习。” 安老太太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保养得几乎不见皱纹的脸部也散出裂痕,像一朵开败的菊花。 - 陆敛风坐回车里,回想着安老太太那个心虚的眼神,给宋凛川打电话:“这个安家,比我想象得还有意思。” “发现了更多证据?可以收网了?”宋凛川语带期待。 “急什么?我觉得可以再等等。没准儿有更大的惊喜。” “什么惊喜?安潋滟莫名出现在我床上,门一开,一大批记者突然长枪短炮地涌进来?”宋凛川的嗓音冷嗖嗖的。 “那不正好?确认是安家人做的手脚,你就能恢复自由身了。”陆敛风调侃:“哎哥,你以前想象力没这么丰富啊?跟康小姐拓展了脑力,不得给人家交学费?” “少废话。既然又有新证据,那进程可以加快,两个月足够了。” “别介啊哥!为了你,我大饭点儿地奔忙,末了被人赶出来,连口热乎汤水都没喝上呢。你不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