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乐是个彝族少年,不会说彝语,也不过彝族节日,因为他自小跟着父母迁居异地,他们家早已经汉化了。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他家的杂货铺里。 那时她刚剪了短发,乖巧的学生头很是修饰脸型,再加上她的脸本就有一点婴儿肥,几乎是越看越让人喜爱的程度。 这是她留了五年的长发,被剪掉的那一刻,她说不出来是悲伤还是高兴,兴许两者都有吧。卖头发的要称斤来算价钱,她只记得似乎是三百来块钱,但最后到了她手里的,不过是一张二十元面值的钞票和一双蓝色雨靴。 她拿着那二十块钱,冥冥之中选中了那一家杂货铺,看着那些从未吃过的东西,她有些眼花缭乱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 然后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皮肤略黑的少年,沉着脸,不说话。 但这显于外表的肤色却衬得他更有几分别致的韵味,独属于他。剑眉星目远不能描述他的长相,他的长相若要用一句来概括,那便是集英气与秀气于一体,一双眼睛几乎要摄人心魄,一眼万年应该就是这般感觉了。 简单欣赏完他的样貌,常乐也没忘了此来的正事,精打细算,最后只买了一些简单的零食。 两人之间除了买东西结账之类的话,再无其他。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少年,内心平平淡淡的,不知所想。 然后,她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推着一推车的货进去了,男人长相很是一般,膀大腰圆,力气极大,一箱一箱地卸着货。 男人大概四十多岁,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是不好惹。 少年见状赶忙上前,她清晰地听见他叫了一句“黄叔”,然后也学着他的样子去卸货。 常乐并未在意这些,提着刚买的东西,初起的激动渐渐沉溺于怅然若失之中,平淡至极。 而第二次见到他,便是在高一刚开学的时候了。 高一开学时,学校举行了一次分班考试,大家将以这次考试的最终成绩进行分班。 刚考完的那天下午,学校老师拼了命地改试卷,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六点多的时候,榜单排名出来了。 她挤进人群里,朝着最靠前的榜单而去。 不出意料,常乐是全校第二十三名,她抿唇笑了一笑,看似胸有成竹,接着又看了一眼其他的相关信息,比如班级,老师什么的。 在她的名字后面,有一个叫“李康乐”的名字,常乐喃喃自语地念着这个名字,但她把乐读成了音乐的乐,还以为是跟自己的一个读音。 她念完之后,她身后立刻传来一个声音——“是李康乐,快乐的乐。” 她吓得猛一回头,然后就看见了一张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的面孔,他呲着大牙笑着,两眼注视着她。 迟钝了几秒,常乐脑门子一热,脸咻地一下红了起来,像两朵依傍在夕阳之中的红霞,红透了半边天。 常乐结结巴巴地“嗯”了一声,脚下几乎要抠出三室一厅,她埋着头就要挤出这尴尬的地方,却在迈步前进的那一刻,左脚绊右脚,然后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那种感觉是硬邦邦的,赤烫的,茫然的,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时候,这个叫李康乐的忽然露出几分玩味的语气道:“悄悄念我的名字还念错了,现在又偷袭我,你这么小心眼的吗?” 常乐原本半边红的脸,顷刻间,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后,她抬起头来,饱满透亮的脸上扬起一片赤红,轻风渐起,吹起她鬓边的几绺发丝,撩动她颤抖的睫毛,茶棕色的眸子闪烁着让人心疼的光亮。 她双手合掌,真诚地连连低头,嘴里絮絮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康乐没想到自己居然吓到她了,嘴角僵硬得微微抽搐,这倒反而显得自己像个罪人一样了。他立即耐心地解释道:“不是,我开玩笑的,你没必要这么真诚的道歉。” 看她又一脸懵的看着自己,李康乐叹出了一口气,自语道:“那还是我走吧。” 说完,扬身离去,转头又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远离人群。 第三次,是在正式开学的那天早上,她怎么也没想到李康乐会和她一个班,而且还是班长,更没想到他会跟自己扯上羁绊。 李康乐的人缘很好,他竞选班长时,班上超过一半的同学都给他投了票,而且为他的长相以及外向的性格所感兴趣的女同学不在少数。 座位自选,常乐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中间位置,而李康乐则坐在了第一排。 两个人之间好像隔了一道天堑,谁也跨不过去。 第一个月里,两人偶尔会面对面的遇见,但两人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