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惠惊得捂住嘴,“怎么可能?”
明姐是她母亲生前好友,在林小惠母亲病逝后,对林小惠照顾颇多。
尤其是在女儿囡囡失踪后,更是把对女儿的感情寄托在林小惠身上,原本还是不时打电话关怀,变成了把林小惠接到家里来住。
她好像全然忘了林小惠与囡囡相差几岁这件事,也不怎么提走失的女儿。
直到林小惠这次回来,去探望故人时看到明姐躲在屋里偷偷擦拭囡囡的照片。
这才知道,明姐从来没有把这两个女孩弄混。
只是她不想让家人担心罢了。
可,为什么伤害囡囡的偏生是她的家人?
“人是你带来的,所以我多问一句,你想要我说出真相,还是说一个善意的谎言?”
林小惠怔怔回过神来,迎上那点漆似的瞳仁,“我还能左右你的想法?”
她可不觉得自己有这能耐。自己跟雁南归有点交情,但还没到这地步。
“不能,但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试着把话说的委婉一些。”
雁南归抄起桌上纸笔,“毕竟孩子的命,也是命。”
师父和洛姨从小教她世事无常,人间有悲欢离合无数。
但作为修行者,所要秉持的不过是公道二字。
便是有人情世故,底线不能破。
客厅里的明姐坐立不安,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女儿,她止不住的笑。
十三年没见,自己的囡囡有十六岁,正是花季少女,也不知道出落成什么样。
但她心中又有隐隐的不安,总觉得小惠介绍的这个大师古古怪怪,连带着小惠也古怪。
该不会是囡囡出事了吧?
不可能,她记得囡囡出生时,有瞎子给她算过命,说她大富大贵平安顺遂。
就算走丢了,或许是被有钱人家领养走了呢。
就像小惠的妈妈似的,当初就是被林家领养,后来又跟小惠的爸爸结婚。
不过囡囡还小,十多岁的孩子倒也不至于谈婚论嫁。
明姐胡思乱想着,听到开门声,连连朝书房望去。
人也迎了过去,“大师……”
“您坐。”雁南归将纸笔放下,给人倒了杯水。
明姐这会儿哪有心情喝水,拿起纸笔就写女儿的生辰八字,想要雁南归赶紧帮自己找到女儿。
越是心急越发乱中出错,竟是不小心把水杯带倒。
白开水洇湿了写着生辰八字的纸张。
雁南归下意识地蹙眉,这小举动让明姐心慌不已,“大师我不是故意的,这应该不会影响到我女儿吧?”
“不会。”雁南归拿纸巾擦干桌面,“再重写一份便是。”
林小惠不太懂这些门道,但也知道凡事讲个好兆头。
似乎冥冥之中都注定着什么。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知晓了真相的明姐。
早知道如此,她不该如此心急的带明姐过来。
应该先让大师帮忙算下,若是好消息再请明姐来。
如今这般,只怕到最后她反倒是里外不是人,坏了自己与明姐过去十多年的情谊。
新写的生辰八字没再出差错。
雁南归假意看了两眼,这才缓缓道:“你女儿失踪时三岁,正值冬日,下雪天。她那天穿了一件红色小棉袄,一双黑色的小棉鞋,对吗?”
“对对对,小惠你跟大师说的吗?”
林小惠哪有说这些啊,她到底不是明姐,对囡囡失踪的事情关心却也没那么上心。
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细节。
“当时你的丈夫和您父亲,正在做建筑工程,你带着女儿前去探望亲人,准备一起过春节,结果女儿却失踪了,对吧?”
雁南归的话让林小惠忽然间想起来什么,脸色倏地一白。
她下意识的看向明姐,后者因为雁南归算出这些而兴奋不已,殊不知等待她的……
“大师您可真是神算,连这都知道。”明姐记得一清二楚,“那会儿我家的条件不算特别好,过得有点拮据。不过那年秋天家里头转了运,我爸被指定为包工头去外地负责一个工程建设,我老公成浩也跟着他去学经验,就连我妈都跟着一起过去,去工地上做饭。”
当时家里就剩下明姐和才三岁的女儿。
临近春节,因为买回安城的票有些难,家里就让明姐带着囡囡去工地那边一家团聚。
“我当时是坐火车去的,虽然成浩给我打了钱,但到底不舍得花。机票钱好几千,都够我给囡囡买一堆新衣服了。再说了机票贵又折腾,就想着坐火车能直达也省事,谁知道竟然害了我的囡囡。”
“火车上待了两天一夜,当时我在车上的时候就有些不舒服,下车后头晕眼花的没力气,就想着牵着囡囡的手就好。明明我一直抓着孩子的手,结果看到我妈时,她问我‘囡囡呢’,我才发现自己手里抓着的是囡囡的毛线小手套,孩子不见了。”
“我妈连忙让火车站那边帮忙广播找人,我们在火车站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囡囡。”
“要不是我为了省那几个钱,囡囡怎么会被人拐走?”
林小惠也是头一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