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明镜放开手。
“如果我现在让人送你回江州,凭现在的医疗技术,你的肺病还有救。”
女子怔了怔。
明镜想,让她失态的并不是她还能活多久,而是她口中的江州。
女子声音有些哽咽:“你……你是从江州来的吗”
明镜点点头。
“那里……那里现在怎么样”
“建设的很好,是南方第一大城市,经济发达,百姓安乐。”
女子的眼眶里水花闪烁。
“真好啊,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
明镜叹气,转身走到门口,步子踏了出去,那一步没有迈出去,而是退了回来。
她站在门口,地上落下她的影子,背对着房内的人。
“你叫李婵对吗你的妹妹叫李娟。”
兀自沉浸在悲伤中的女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下意识追问道:“你说什么”
少女背对她站在门口,她没有再说话,似乎在给她反应的时间。
立在阳光下的背影,清冷出尘,飘渺如仙,浑然不似凡尘中人,明明近在眼前,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女子忽然发疯般扑过去,扑跪在少女的脚下,她迫不及待的追问:“你还知道些什么你是从江州来的对不对我妹妹……我妹妹她……。”
“你妹妹没有死。”
女子愣愣的跌坐在地上,先是哭,然后是笑,满脸的泪水,看起来是那么的悲伤,又是那么的高兴。
“她没有死……她没有死呜呜……。”
她终于忍不住,捂着脸痛哭。
平平完全呆住了,她汉语学的还不是很熟练,她们说的很多话她需要用很多时间去反应,她不知道阿婆为什么忽然哭的那么伤心,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明镜。
女子看向站在门口的少女,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对这里的人来说,她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这些脑子完全一根筋的土著,是真的把她当成了神明。
此时此刻,这个少女对她来说,是她死寂的人生中,唯一的希望。
也许、她真的是神明吧,不然她怎么就会在见过自己一面,就能准确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呢毕竟十几年了,连她自己都要几乎忘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李婵,江州四季镇瓦罐村人,我有一个孪生妹妹,她叫李娟。”
“有人一直在找你。”明镜淡淡道。
“是我妹妹对不对原来那天晚上她没死……。”
“你妹妹在找你,薄先生也在找你。”
李婵皱了皱眉,“薄先生。”
她忽然捂住嘴,不可置信:“薄先生回国了”
明镜摇了摇头:“我让人送你回江州。”
这一次李婵没有再拒绝,“谢谢明镜小姐。”
明镜没有问她为何流落到荒岛,为什么能回江州却不回去,她要守护的人在哪里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了。
可是明镜什么都没有问,带她回了居住的地方,给她一身干净的衣服,一份裹腹的食物。
房间内,明镜对着孤灯静静坐着,手中的书卷半天还停留在那一页。
房间门被人敲了敲,明镜抬头,是江瑾辰。
他端着棋盘,笑着走进来,“陪我下棋吧。”
棋盘是他用木桩做的,棋子是用石块打磨的,用黑石和花岗石做区分。
“很小,母亲就给我报了围棋班,她希望我在围棋中学会古人的智慧,怎样做一个冷静的运筹帷幄的人,可是小小年纪的我哪里坐的住,只觉得枯燥和乏味,每次要上围棋课的时候,我都觉得天要塌了。”
江瑾辰慢悠悠的落子,缓缓的讲述着他的故事。
“后来母亲又给我报了很多艺术班,最后我坚持下来的,只有围棋,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它让你享受胜利的感觉。”
江瑾辰笑了起来:“你果然是最懂我的,啊又输了,我要再练多少年才能追上你呢”
“在你进步的同时,我也在进步。”
“你的意思是我这辈子也追不上你了”
“一辈子都在追逐,那得多累啊,做自己就好。”明镜落下最后一个子,收了手。
“你说的对。”
江瑾辰看了她一眼,缓缓问道:“她是李婵对吗我看过照片。”
江瑾辰后来从周雪那里,了解到很多自己母亲做的事情,这其中后患无穷的就是对苏音慈的迫害。
她是蒋春岚同父异母的妹妹,蒋四季从小就给她灌输仇恨,以至于蒋春岚对父亲和妹妹恨之入骨。
苏音慈是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她也是娱乐圈最耀眼的女星,风头一时无两,和薄玉浔的爱情更是令人艳羡。
可是蒋春岚怎么能看着最痛恨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