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到好处,百年书香世家闺秀、腹有诗书气自高华。
一时众人的眼中、便仅余那道摇曳的身影。
薄玉简眼底流露出一抹骄傲,想到什么,他下意识扭头看了眼坐在身侧的曲飞台。
少年单手支着脑袋,并未与众人一般将目光放在薄莲叶身上,而是盯着前方的虚空之处,双目游离、魂飘天外。
薄玉简轻咳一声,这小子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曲飞台是被曲兰亭强硬拽来的,他对这种场合没有丝毫兴趣,更没心情听一群人文邹邹假惺惺的互相吹捧,这里的每一分钟,都是那么难熬。
从头到尾,他都没注意到薄莲叶说了什么。
薄莲叶走上舞台,素手端起净碗,将清水注入砚台之中,拿起摆在一边的墨条,在砚台中轻轻打转。
少女右手垂直握着墨条,左手轻轻托着右手肘部,动作始终轻柔缓慢,看的人赏心悦目。
这研磨也是有讲究的,若要把墨研的浓淡适中,需拿捏好分寸,认真及耐心缺一不可。
但看薄莲叶的动作,便知她极善研墨,管中窥豹,可知拍卖师方才所言她擅长书法并非虚言。
研好墨,薄莲叶从笔架上提起一根狼毫,笔尖蘸墨,思忖片刻,提笔落墨。
少女墨发玉容,气如幽兰,手执狼毫,落笔从容,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赞叹连连。
先不说字写的怎么样,仅仅这份风骨,就令人心折不已。
郑青樱桃吃多了,有些牙酸,呲了呲牙:“真给她出尽了风头。”
瞥了眼身边无动于衷的少女,郑青语气有些不忿:“也就是你低调,不然轮得到她出风头?”
明镜笑着摇了摇头,望着高台上从容落笔的少女,淡淡道:“她有佛缘。”
人心易得,佛心难得。
一念至佛,一念入魔。
郑青听明镜说话总觉得费劲儿。
宣纸上,薄莲叶落下最后一笔,赫然正是她之前那首悯荷诗。
拍卖师走到近前,看了一眼,赞不绝口:“骨力而不失、姿展而不夸,笔迹若流水行云,字体瘦而有力、宛若游龙、铁画银钩,颇有温体风采啊。”
大家下意识看向温箬。
薄莲叶放下毛笔,看向温箬,柔声道:“家中收藏有一本祭真文稿拓本,闲来无事临摹,让大师见笑了。”
薄老太太出自慕容氏,揽尽古今藏书,而传世字帖更是珍藏,这些大家都不稀奇。
祭真文稿乃古往今来书法大家炎浮之作品的最高境界,传世十大名贴之一,号称天下第一行书,作品中展现了炎浮之笔法的气度与风神,章法、结构笔法趋近完美,为世人所向往。
真迹收藏于国家博物馆中,而薄家所藏为拓本,其价值已不可估量。
齐筠便是炎体之复兴者,后来温箬师从齐筠,习得正宗炎体,并加以创新变革,自创温体,一举奠定了自己的地位,后来有不少人推崇温体,谓之风骨飒然、自由无畏,这种精神在特定的时代、激励着人心,成为一代人精神信仰的象征。
自由如风、难以捉摸、是以很多人都无法参透温体真正的意义,习得大成者至今罕见。
夸一句温体风骨,抵得上无尽赞扬。
拍卖师亲自拿着宣纸走到温箬面前,请她过目。
谁知温箬仅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说了句:“还不错。”
从她的神情中,并未看出一丝特别之意。
甚至如果有心的话,便能发现温箬眼底一丝稍纵即逝的失望。
心有挂碍、落笔便见了犹豫、一句不错、已道尽所有遗憾。
薄莲叶认真观察着温箬的神情,恰在此时,温箬抬眸朝她望来。
那双眼神深邃漆黑,犹如神秘的黑洞,一切的算计思虑在那样一双目光下,无所遁形。
薄莲叶心下微颤,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优雅微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提醒自己保持理智。
稍有退缩,便是功亏一篑。
拍卖师对温箬冷淡的态度早有准备,若不然她也不是温大师了。
“能得大师一句不错,对薄小姐便是极大的鼓励了。”
薄莲叶从善如流的说道:“谢谢大师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
拍卖师收起墨宝,从今日起这副墨宝便会留在拍卖行,这一项殊荣对薄莲叶的名声,便是极大的加成。
从此世人皆知,薄家有女薄莲叶,惊才绝艳、不输祖母风采。
台下掌声雷动,薄莲叶黯然退场。
曲兰亭笑问道:“薄家的丫头才华出众,你缺一位继承衣钵的弟子,觉得她如何?”
薄玉简伸长了耳朵,若不是时机不对,他简直想给曲兰亭一个大大的拥抱。
温箬揉了揉眉心,淡淡道:“书法纯粹,不该沾染上乱七八糟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