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津的眉目微敛,暂时没理清这其中的缘由,半晌后还是缓缓开口:“脚还疼吗?” 里面似乎跟着默了片刻,空气中寂静渐渐发酵,就在周闻津以为她已经睡着时,听见明宜静静答道:“不疼了。” 这次周闻津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声音中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思量之际又是良久的沉默。 “我要睡了。” 周闻津所有酝酿的打算都被这一声拦截住,偃旗息鼓以后,眉目更显深沉。 片刻后落下一句:“好好休息。”转身下了楼。 而此时卧室内,明宜抬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她现在这副样子怎么也是没办法去见他的,刚刚连哭声都差点压抑不住,只怕见面以后又要流泪不止。 没准还要像早上一样嚎啕大哭。 那也太丢人了。 不想二次丢面子的明小姐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周闻津搪塞过去,一个人在卧室里掉起了眼泪。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她的情绪总是起伏很大,今早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他的好大哭了一顿,现在得知他帮自己澄清以后又哭了起来。 她也不想的,怎么看都显得很没出息的行为,可就是半点也忍不住。 明宜摆烂似的抬手抹了抹眼角。 而被她用借口支开的周闻津吃过晚饭后上了二楼,路过她房间时还停留了一会儿,只不过没听见打里面传来什么声响,于是走过去回了自己房间。 几天前他就以距离书房太远不方便为由从一楼搬来了二楼的房间,然而真正的目的却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过是为了离她更近一些。 一墙之隔的距离,让一向沉稳的他有些心猿意马,熄灯躺在床上良久,翻了个身。 往日里不会这样,大概是她今天异常感性的哭泣,在他面前流露出示弱的一面,让他难免引心思起伏。 还有下午主动的牵手…… 他拿来遮在眼皮上方的手臂。“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坚硬如铁的胸膛微微起伏。 看样子这个觉是怎么也睡不下去了。 翻身下床,拉开房门后,朝一侧的房间走去。 走廊的灯已经灭了,他的身影和寂静黑夜融为一体,脚步声悠悠荡荡,直到停留在一扇门前。 抬手在上面敲击两下。 这次很快有了反应:“哪位?” 他没忍住勾了勾唇角,是莞尔一笑,心想大约是下午睡多了,此时失眠了。 “我。” 刚才马上接话的利落劲儿没了,又是一片寂静的沉默。 就在周闻津以为她不会再回答时,眼前关着的严严实实的房门突然开了,接着那个让他朝思暮想辗转反侧的人出现在眼前,一点点将缝隙拉大。 她垂着头,头顶的发旋儿在屋内灯光的映照之下落在他眼底:“有事吗?” 周闻津蹙了蹙眉,怎么仅仅过了半晚的时间,他们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距离。 刚才房门被敲响时,明宜心中“咯噔”一下,三更半夜的时候总能让她想起来神出鬼没的孟怀冰。 他出声回答的话语不仅没有打消她的疑虑,反而加重了怀疑。 直到此时明宜才恍然发觉一件事情,周闻津和孟怀冰的声音是如此相像。 视线中出现熟悉的黑色丝绸睡衣,她的心放了下来。 明宜耷拉着脑袋,实则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红的眼睛,本以为以为这句冷淡的话语能将他打发走,谁想头顶传来他略带冷淡的嗓音:“有事。” 丝毫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答案让明宜愣怔片刻,反应过来后发觉不好让人继续在门外站着,于是率先转身朝房间里面:“进来说吧。” 她刚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心下微微纳罕,他关门做什么? 接着猝不及防之间,一直温热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臂,轻轻一带,知觉眼前一晃,下一刻明宜已经被抵在了门板上。 她喘息着,瞪大眼睛抬头望着他,眸中蕴着些许怒气。 “你做什……”呼之欲出的责怪声还没要完全说出口,男人的另一只手掌已经抚上她的眼睛,他轻轻俯首,那双狭长的,浓黑的,带着微微戏谑之意的眼睛落进明宜眼中。 “怎么背着我又哭了?” 磁性低醇的嗓音落在明宜耳中,激起阵阵酥麻的熟悉感觉,积蓄在心中的薄薄怒意瞬间冰消雪融,化为了一片水渍。 明宜眨眨眼睛,接着脸颊攀上一抹薄红,垂下头去,咕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