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冬天对她来说都是一场劫难。 她本就一身的沉疴旧疾,今天冬日无人看顾,一场大雪后,她便病来如山倒。 沈曦浑身似汤烧火热,这可吓坏了沈秀。 沈秀踩着凳子搬来好几床棉被,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后,才跑去搬救兵。 救兵是纪凌,但他又不会治病救人。地上留下他火急火燎地跑进去,又火急火燎地跑出来的印记。 这样一耽搁,大夫来的时候,沈曦已经烧得糊涂了。 她浑身发着颤,沈秀替她搽身。纪凌在屋外熬药,呃……如果他没有把药煎糊的话。 所以后来他们俩调换了顺序,好在比较私密的事情沈秀已经先一步做完了,纪凌只需要在她渴的时候端茶送水即可。 纪凌活了十几年,如今竟被一个孩子比下去,他也很不服气,所以在端茶倒水这件小事上他绝不能输! 毛巾吸水,先围着她的脸擦拭一圈后,再盖在额头上。如此反复几次,病人的呼吸方才平稳。 但是温度还没降,脸蛋还是像抹了胭脂一样的红。 纪凌用手指试了一下,很烫,离开时有浅浅的波纹回荡。 一时间,他玩心大起。 一戳一放,偶然间他碰到不一样的触感。 那是一道原本早该愈合的疤痕,他知道沈曦很在意这条伤疤——她在思考的时候常常会用手指在同一个地方摩挲。 沈曦是他刚到京城时,最先认识的那群人之一。基于这点,他自认为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比如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有女气,比如她最讨厌无所事事的二世祖,其次便是仗势欺人的锦衣卫。 很可惜,纪凌好像都占了。 谁也说不清楚,沈曦是因为讨厌他而厌恶这种类型的人,还是因为厌恶这种类型的人而讨厌他。 不过……明明该是自己讨厌她才对! 纪凌手指摸了摸耳垂,又看了眼对方的完好无损,心中霎时起了恶意。 趁人之危?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她也咬了你,如今你也咬她,就算是两清了。 对!两清! 只要咬她一口,从此恩怨两清! 纪凌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慢慢的,他俯下身,小口地轻轻咬在她的耳垂上。 耳边有不同寻常的酥痒,他怀疑自己是被传染了,脸颊也烫的厉害。 哦,不是,原来是她在说话。 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边,给了他不同寻常的错觉。 “水!你要喝水吗?” 他慌忙起身,霎时间手忙脚乱。 待水递至唇边,他才听清沈曦唤的是人名。 这算什么?他是给老爷伺候小妾的丫鬟吗? 纪凌心里越想越气,水也不喂了,只在替她揩脸的时候用毛巾从唇上带过。 沈曦瘦的可怜,浑身上下只有脸颊上有些软肉,如今倒成了纪凌宣泄愤怒的出口。 所以当沈秀端着药进来时,看到的便是纪凌趁人之危,□□自家哥哥的场景。 “大哥哥,我家大兄还生着病呢!” 沈秀拦住他,大声喝止。 他是真心疼爱这个妹妹的,在沈秀面前多少顾及情面。他也不敢再多放肆,悻悻然收回了手。 “也不能怪我啊,你家哥哥明明长的像个小姑娘一样。”他在口中耍无赖,无力地辩解道。 沈秀动作一顿,强装镇定,若无其事般回道:“大哥哥不要胡说,兄长听见了是会生气的。” 也幸好她遇见的是纪凌,若是别人,一定能从她的神情中察觉到不对。 纪凌当然知道沈曦会因为这个生气,但是他偏偏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惹她生气。 所以他是故意的。 不过沈曦意识正模糊,他说的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他一下子败了兴致。 几碗热汤灌下去,沈秀牢牢记着大夫的叮嘱,把手伸进被褥里看她是否发汗。 若是她在今夜出了汗,便意味着难关已渡。 纪凌也有模有样的学起来,只是他刚一出手,就被沈秀一掌拍过去,制止了动作。 “大兄生着病,大哥哥不要胡闹。” 沈秀并不赞同,她明明是三个人里年纪最小的那个,此刻宛如一个小大人。 但是小大人也有疲倦的时候,沈秀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