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这时,终于有人认出他,指着他的背影嚷道:“这,这不是在西城支摊十卦九不准的毛半仙吗?” “什么,什么十卦九不准?” “就是十卦里必有一卦泄露天机!” “……” 江宗延与潘悯最后在另一家书屋挑了几本关于策论的集子,又命家仆回府取来几样滋补药材,去往虞家。 听说虞家最近闹鬼,虽不信怪力乱神,但两人行至门前还是不约而同地踟躇起来。虞家这座宅子放到今天才有闹鬼的传闻,确实挺稀奇的,两人仰头看眼前门楼,无论用料或样式,不过寻常富贵,烈日炎炎下,觉不出半点妖魔鬼怪的阴森。 不过只是站了站的工夫,身边就来来回回了几拨神叨叨的道人。两人忽然间相视一笑,不禁觉得刚才的想法荒谬,这大道人间,何来妖魔鬼怪?便笑着进门去了。 一进门,吓一跳,虞家偌大的庭院挤满了道士和尚,甚至连不涉捉鬼的麻衣相也来凑热闹。 来宝发现他们,过来将人往里引,机敏道:“二位公子是来瞧我家大公子的吧?这边请。”说着领到稍空些的垂花门前,另叫来一位得体的婢女,匆匆告罪走了。 江宗延不觉往来宝去的方向望,问那婢女:“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婢女道是这二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便叹气:“说出来怕叫两位公子惶恐,我家大公子身边有一位二等家仆,这回遭马殃差点去了条命,我家姑娘好不容易叫人救过来,谁曾想他……他竟然变成了一匹马。” “什……什么?”两人面面相觑,以为自己没听懂,“变成了马?” “是呢。”婢女摇摇头,“不会说话,只会马叫,也不会两只脚走路,还吃干草……连伤口流的血都是一股子马膻味。” 江宗延:“……” 潘悯:“……” 婢女皱着眉继续:“来吉是给大公子挡祸才会遭此大难,我家姑娘说什么也不肯把人丢下不管。这不,快把全兹州的道士和尚请来家里了,只要能把来吉治好,把那什么马面请回地府,掏多少钱我们姑娘都不在乎。” 江宗延瞪眼:“马……马面?” “是啊,那东西是马,不就是牛头马面里的马面?” 江宗延:“……” 婢女:“这一到时辰,来吉还要到处找东西,找不见能哭一宿。二位公子来得正好,若再晚些,等太阳落山,他就要在屋里又哭又叫的了,这要是吓到你们那便是罪过了。” 潘悯觉得这事太过荒唐,问:“他找什么?” “不知道,大家都想知道。或许找着了,来吉就有救了。” 江宗延咽了口唾沫,指了指道士们进去的一处院子:“你们姑娘,在那里?” 婢女:“是,姑娘这几日都在见这些高士。” 江宗延:“哦……” 不知怎么的,当日书院外惊鸿一面又浮到眼前。阳光热忱,少女毫不顾忌地露出藕臂,朝虞佑君扬手。这样热烈鲜活的姑娘,怎能被这些荒唐缠身?她心里该多苦啊…… “行远!”潘悯见他走神,怒其不争地捏住他手臂,“我们该去探望虞兄了!” 江宗延脸孔一热,慌乱地收回眼神:“哦哦,是,走吧……” 此刻,有人影从内院浓荫下一闪而过,先他们一步,闪进了同泽园。 ------------------------------------- 虞南珠在外厅屏风后接连换了几个姿势,几天下来,她怀疑自己也要变成半个神婆了。一会来个道士说她家这个园子要改,那扇门要挪,一会又来个秃头说她身边哪个人不干净,与她跟大哥犯冲……还有一拨四处摆祭台捉鬼,请她喝符水的。 哎,自己的主意,再馊也得忍下去。 还好聒噪无趣之中还有人能陪她解闷,虞南珠托着腮帮子,展开刚刚丁卯从后门递进来的纸,上头画满了小人。 这是什么意思? 虞南珠勾起兴致,定睛再看,那些小人都只有头颅躯干与四肢,每个动作不大一样,却还挺连贯。 “原来是套拳法……”她明白过来,迫不及待地递给琼枝看,“琼枝琼枝,快看,严都督给我画了套拳法,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琼枝犯难:“啊……都督是嫌姑娘手无缚鸡之力?” 虞南珠嗔道:“瞎说。” 就在这时又有人从后门急匆匆进来,走到虞南珠身边道:“姑娘快去同泽园看看吧,潘江两位公子来探望大公子,大公子非要叫人抬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