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直接配个泥腿子。 越想越害怕,周袅煞白了脸,胃里痉挛,她想吐。 看周袅这样子倒也可怜,虞南珠想起前世。 都说顺得姑来失嫂意,她以为这是家家都难念的经,所以刚与周赟成婚时,曾屡屡示好于她,尽心尽力做好为人嫂的本分。然而周袅像只填不满的鸭子,对她的示好照单全收,转头却反咬她一口。 应该是在大哥去世后,她病的那段时间。文苑那时候早已为人妇,周袅得知文苑过得不好,便想尽办法把人接到都尉府。周赟本就旧情难忘,见了彼时被磋磨得憔悴不堪的文苑,情难自抑,第一天就把人带去自己屋里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后来周袅出嫁的时候,虞南珠把原本允诺她的嫁妆都收回了,叫她也尝尝在婆家被两面三刀的滋味。 如今这么一看,原来是她没有自知之明,人家厌恶她由来已久,并非从她嫁进周家才开始的。 幸好,这辈子她不会再当她嫂嫂了,不用互相捏着鼻子过日子。 周袅刚才差点说漏嘴的事把文苑吓得不轻,要是她没及时叫住周袅,这事只怕比表哥被退婚还要严重,她与周袅根本承担不起。 思及此,文苑内心挣扎着想替周袅挽回什么,徐徐走到虞南珠面前,低眉咬唇屈膝下来:“南珠姐姐……袅袅年纪小,不会说话,得罪之处,我替她向你赔不是。只是这婚事……能不能……能不能别……” “你是谁?”这时叶鹿芩出声。 文苑仿佛小鹿惊了一跳,连忙出半步面向叶鹿芩,福身道:“回郡主,小人是袅袅的表姐。” 叶鹿芩:“周袅尚有乃翁在世,古人言‘子不教父之过’,她纵有万般错,也该由周都尉出面,周都尉沉疴难起,那也有长兄如父的少都尉代劳。表姑娘如今客居周家,客人替主家赔不是,这是哪来的道理?” 虞南珠悄悄吁了口气,文苑太能做低伏小,方才她若执意不起,求她不要退亲,她还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幸好有安阳在。 此话只有叶鹿芩说来才有分量,文苑好不容易褪去的窘迫尴尬去而复返,整张脸又涨红了,半天没能吭声。 叶鹿芩道:“我在娘娘跟前时,娘娘便总教我一句话,‘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①。周姑娘倒是物来则应,只可惜事事必应事事留伤,看来还是修身不够啊!”说到这里,她微顿。 文苑心里打鼓,预感不太好。 “既替不了少都尉,有件事表姑娘或还能效劳。”叶鹿芩接着刚才的话说,“你回去给周都尉传句话,他要是不会教女儿,就交予会教的人去教。周家祖上声名远播,是我大未后辈楷模,如今少都尉正是崛起之时,若因忘本辱没了家风,只怕周都尉也会落得个晚节不保,望他慎之重之。” 周袅听完脚肚一软,整个人几乎瘫下来。还好紫鹭扶住她,一面打量她神色,一面软声对叶鹿芩应喏。 叶鹿芩觉得没趣,周袅这小鸡胆子,吓一吓就成这样了,她若硬骨头般与她争到底,她倒还能高看她一眼。 说毕,她对潘丹漪说:“戏唱完了,去晚宴吧!” 晚宴是宜夏会的重头戏,摆在露天,本是纳凉观星,红男绿女们秉烛夜谈之时。可是现在太阳刚落山,地面还有余温,委实有点早了。 潘丹漪却也只能点点头,看了已经面如土色的周袅一眼,说:“郡主这边请。” 安阳郡主摆驾离去,剩余的闺秀们自然都跟从。一下子,热热闹闹的观戏楼阁似作鸟雀散,人去空空。 没人了,哭声也就清晰起来。 周袅无助地抓住文苑,咬唇啜泣。 “呜呜呜……怎么办?文苑姐姐,我怎么办呀?”周袅彻底坐到地上。 文苑手足无措,唉声叹气。 “袅袅,你实在是……叫我怎么说才好!”她道,“你当着郡主的面拖严大都督下水,郡主怎能不生气!而且,而且你也不能说表哥要纳我为妾的事啊……” 为人妾已叫她羞耻卑微,怎么还能宣之于众。何况这事能不能成,七分在表哥,三分可是在虞南珠身上。周袅她简直……简直太没成算了! 周袅涕泪满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呀,你当时怎么不拉住我!” 文苑:“我……” “不晚,还有得救。”这时,有人说道。 两个人抬起头,大惊失色! 虞南珠——她怎么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