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南珠噘嘴,摸摸剩下的珠光宝气,有点委屈:“不好看吗?” 虞佑君的眼睛被她的大红唇荼毒了个彻底,气得猛揉太阳穴:“去,去换掉!” “我不!”虞南珠秤砣似的坐下。 虞佑君:“……” 算了,看开点,随她吧!!! 寻常人家下聘之事自然不需要待嫁姑娘亲自出面,但谁叫他们虞家比旁人不同呢,没有长辈操持,加上长兄嘴硬心软处处捧着妹妹,虞南珠说要来,他双拳四手也抵挡不住。 两人在厅堂总算坐下,一切都备齐了,却迟迟不见周家人上门。 左等右等,虞佑君开始焦躁。 难道周赟反悔了?亦或是前阵子虞囡囡闹的那些脾气都叫周赟知道了? 虞南珠也等得稀奇。 怎么回事?周赟不来了? 前世四时春坍塌的日子就在眼前,若其中出什么差池,两人又约去那里,她岂不白再活一遭了? 大门口的鞭炮声始终没有响起,倒是贾伯像一只球似的圆滚滚地跑进来。 “大公子,不好了!” 虞佑君沉着脸:“大喜的日子,怎么张口闭口不好,快吐了。” 贾伯打嘴,打完觉得这事已经坏透了,还打什么嘴呀! 他往门外指了指说:“周家来人说,少都尉来不了了。” 虞佑君:“什么意思?他周赟悔婚?” 贾伯说:“人叫严都督扣下嘞!” 虞佑君:“?” 听到“严都督”三个字,虞佑君眉头一紧,火速看向虞南珠。 虞南珠看回去:“……怎么了?” 虞佑君乜眼:“你说怎么了?” 虞南珠托起腮帮子叫他坐下,说:“只是被都督扣下了,又不是拿下,你急什么?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哥与其在这怀疑我,不如遣人去打听清楚,我也好奇得要死呢!” 看她说得信誓旦旦,虞佑君疑惑起来:“你真不知道?” 虞南珠眼一垂:“你冤枉死我算了。” 虞佑君思量着心里总觉得不信,虞囡囡前脚还为了严未迟跟他哭哭啼啼宁死不屈,后脚就抹出一把笑脸要他早早把跟周赟的婚事定下,这根本不像她的行事,他铁定是上当了。 虞佑君指指操人心的妹妹,已经被自己的想法说服了,痛苦地憋出句话:“你之前说严未迟去了颍州?我问你,他怎么就回来了?” 虞南珠张了张嘴,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前世严未迟此时的确尚在颍州,直到大哥出事约摸半个月以后才回来。而这次他不光提前从颍州回来,竟还拦住了周赟前来下聘。 唔,是个引人深思的问题?为什么呢? 换做以前,虞南珠必然自作多情。可惜,她现在看得透透的了,怎么想,都不会再往那里想。 她把刚才被虞佑君摘下的叶子簪捏得发热,少女的旖旎心思上辈子死光了,她如今是历经坎坷的女鬼。 “他怎么回来了,你问他去,我哪里知道。”虞南珠起身,把叶子簪交给琼枝,懒洋洋道,“我的聘礼看来是飞了,琼枝,回房更衣。哎,这一头金银珠翠快把我脖子压断了……” 见虞南珠揉着脖子走了,虞佑君心说谁叫你打扮得跟个百宝箱似的。站了一会,却忍不住心疼,叫人送药膏过去。 过一会人回来,说:“姑娘不在房里,好像出门了。” 虞佑君:“……” 他的囡囡变了,受了委屈竟然没躲在房里哭! 此时虞南珠已经走上街头,幕篱下少女的脸洗去铅华,素净的皮肤晕开一层被暑热烘出来的粉红。头上也不见了琳琅满目,元宝髻上只簪几朵新鲜的宝珠茉莉,移步生香。 她跟琼枝进了个饮子铺,坐下来要了两碗酥山,边吃边等人。 一碗酥山快见底,等的人终于来了。 朝云与秀蝉进门就看到了虞南珠,两人相视一眼,让出身后的安阳郡主叶鹿芩,在她幕篱外轻声道:“郡主,是虞姑娘。” 叶鹿芩甩开幕篱一看,脸色臭得能熏死人,拧身就走。 “鹿芩!” 虞南珠丢下碗追出去,等琼枝反应过来,她姑娘已经飞奔出了门。 叶鹿芩逃似的滚进马车,扯起嗓子叫车夫赶快走,差点把朝云秀蝉给落下。 街头上马车跑得不快,虞南珠咬牙想追,被琼枝惊恐地拉住:“姑娘,这可是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