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筝被谢弼带到了乌衣卫的暗牢内,和她平起平坐了这么久好容易看她有跌落神坛的机会,谢弼有意借着她立威,吩咐众人道:“来呀,先给咱们扶大人松动松动肩膀。” 所谓的松动肩膀是以往拿来对付不肯开口的硬茬子的手段,拿着特制的铁钩穿过人的肩胛两侧将人悬挂在梁上,再拿百十斤重的玄铁挂在人的脚脖子上,直勒到筋骨断裂皮肉难以相连为止,这一套下来,不死也算半个废人了。 众人迟迟不敢妄动,哆嗦着开口:“可这……这是扶大人啊。” “入了我乌衣卫暗牢想是也离革职不远了,还把她当回事呢?”谢弼不紧不慢的品茶:“以后乌衣卫上下只有我一个正主,要么照我的话做,要么,她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众人正在犹豫,逴已然带人将扶筝挡在身后:“我看哪个孙子敢动!” “又是你?”谢弼一把摔了茶盏:“你穿着我乌衣卫的官服合该受我乌衣卫差遣,你当你是这小娘皮的私卫呢?给我滚一边去,想造反不成?” “我欠我主子的恩情却不欠你们乌衣卫的,真当老子想穿你们这身破狗皮呢?”逴抽刀出鞘:“老子今天就站在这,哪个不要命的敢动我主子给我上来试试!” 谢弼皮笑肉不笑:“陛下说了,这小娘皮任我处置,你敢抗命不成?” “陛下还说了,我主子的手你废不得。” “穿个肩胛骨而已,我动她手了吗?” “你少他娘的在这偷换概念,”他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怒意:“陛下不让你废她手用意何在你我都清楚,要不咱们现在去皇帝面前理论个清楚?” “行!你够胆!”谢弼点了点头:“把这抗命的给我一并拿下!” 暗牢内乱作一团,这些人的身手谁也不比谁差事,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人多势众的占便宜,逴很快处于下风却拼死不肯让步,扶筝双手被缚动弹不得,只得呵斥道:“都给我住手!” 不得不说虽落到这种境地,可惜余威犹在,这些人果真不敢再妄动,谢弼气得舌头打结脑袋直懵圈:“她让住手就住手?平日里怎么不见你们这么听我话呢?看清楚了她现在是个什么境遇,打量她还有机会翻身呢?” 没人理会他,那些人垂着脑袋默默的退至两侧,扶筝将逴叫到跟前,他额角血迹未干,衣襟处干涸的血迹连着衣物沾在人的脖颈上,胸膛肩膀处几块脚印尤为显眼,她温声道:“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我不走!”他负气道:“我倒要看看哪个兔崽子敢动!” “等你想办法捞我出去呢,怎么着?真想陪我吊死在这?”扶筝晃了晃手上的铁链:“真在这风干了总得找个人给我收尸吧。” 在这种境况下居然还能笑的出来,逴一时也分不清她究竟是真的心大到无所畏惧还是当真留有后手,她再次出声催促:“听话,把额头包扎一下。” “那我去求太子?”逴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您好歹救了他一命呢,让他还个人情不过分吧?” 扶筝的眸子几乎瞬间黯然失色,那种说不出的落寞看的人心碎,半晌才没甚表情道:“给你主子留最后一点体面吧。” 不许求他,不准去打扰他,不要告知他自己的境遇。从前种种算自己理亏,这一遭就算是扯平了吧。 霍霆伤得不算重,余毒清理干净之后理当应无甚大碍了,可他这几日仍旧是无甚精神的样子,常常对着一堆折子出神,乔韫舟好几次冲撞他这人都没什么反应,与此同时,扶筝二字好像成了在他跟前不可提的禁|忌词。 季澜拿着一堆密信进来的时候先是惯常问了他的伤势,而后直入主题:“北邙山的那群刺客末将派人查过了,至少是两拨人手,殿下遇刺次日献王妃便处置了一批死士,一个活口没留,所以孙家在行刺之事中应当不无辜;另一波人手应当出自宫中,那样的身手,非乌衣卫莫属。” 霍霆垂眸不语,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当初那个见血就昏的小丫头和雨夜抽刀如流水般的扶筝联系起来,这样的身手竟然在自己身边潜藏了两年之久,究竟是自己眼瞎还是她伪装的本领过人呢?她还瞒着自己什么?还有,她和宫里那位究竟有没有关系?她到底想做什么?现在人又在哪? 霍霆颇为苦涩的想,把自己玩了个团团转,她倒是来去自如说走就走。 季澜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重新将一沓折子呈递上去:“还有件事末将觉得殿下理应知情,是关于扶筝的。” “拿走,”霍霆颇为抵触的将这些杂物抛开,不忘拿手遮掩,仿佛只要自己不看之前的那些欺骗就好似从未存在。 “那末将念给殿下听,”季澜不理会他言语间的排斥,自顾自道:“末将派人将扶筝彻查了一番,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