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舟、季澜他们挤在一桌。热气腾腾的饺子很快便端了上来,萧夫人高兴道:“今日我特意捏了红枣馅的饺子混在这些饺子里,谁要是吃到了头彩,别忘了来讨赏。” “那老乔我今日就来碰碰运气,”乔韫舟说话间的工夫已是三五个饺子下肚,季澜也不甘示弱,两人口手并用,眼见满盘的饺子下了大半,扶筝愣是没找到动筷的机会。霍霆见状重新拿来一个玉碟将自己跟前的饺子拨了几个过去,抬手道:“小鬼。” 扶筝忙道了谢起身去接,这才吃到了今晚的第一个饺子,却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赶忙吐了出来,竟是一颗枣核。乔韫舟凑过去瞧:“我这吃了半天都没吃到红枣,你这怎么头一个就中彩了?该不是咱们殿下偏心,特意挑了红枣饺子放在里边吧?” 众人不住的起哄,闹着要霍霆给个说法,气氛很快热闹起来,萧夫人高兴的给了赏。及至饭毕,这些人又都围着萧夫人打叶子牌,扶筝这个一窍不通的也被人拉去凑数,她不住的推脱萧夫人却拉她坐下,指着霍霆道:“赢了给你当压岁钱,输了算他的,太子殿下,表个态啊?” “玩吧,”好容易有几天闲暇,霍霆也乐意看他们闹腾,是以大方道:“输了算我的。” “殿下发话了啊,兄弟们千万别手下留情啊,这不狠狠宰他一笔,”乔韫舟率先落了座,本意是想着扶筝一个外行,这不随便玩玩都能赢,今天这银子自己算是赚定了,可架不住萧夫人一个劲儿给扶筝送牌,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自己已经连输三四把了。 季澜这会儿也看出了门道,萧夫人这纯属逗小孩玩呢,也自觉的开始放水,扶筝这一晚上不知不觉的发了笔小财,乔韫舟输不起自觉的让了位置开始赖账。众人闹到了子时,萧夫人困意上涌,给这些小辈发了压岁钱,让他们接着玩自己则回去休息,府中的老人瞧着扶筝也高兴,自觉的掏起了腰包,季澜也给包了压岁钱,不忘拿胳膊肘去撞乔韫舟。 被撞的那人装傻,打着哈哈道:“什么时辰了,困,我得先去睡觉了。” “那么多声乔叔白叫的?”季澜扯着他的衣领不肯放人走:“自觉点。” “我没钱,”乔韫舟拍着自己的口袋:“刚才玩牌全输给这小鬼了,不信你们瞧。” “我还不知道你,”季澜招呼梁赐几人架住他,开始去褪他的靴子,银块金豆带着脆响抖落一地,回头对扶筝道:“压岁钱,要多少自己拿。” “唉唉唉,谁抢我跟谁急啊,那是我的老婆本,我留着娶媳妇的。” 扶筝在众人的催促中捡了一块碎银,乔韫舟忙将剩下的银两塞进皮靴。自己这吃了亏,还不忘撺掇着霍霆给钱,霍霆笑了笑,五指在腰带旁摸了一圈,今日身上好像还真没备着银钱。末了在众人的催促声中将腰间别着的一块触手升温的羊脂玉递了过去:“岁岁平安。” 扶筝打量着这玉的成色一时竟不敢接,还是乔韫舟劈手夺过硬塞给了她:“客气个什么劲儿,殿下那的禁步成箱论,只是拿他一块玉便宜他了,快接着。” 她这才接了,不知是不是凑巧,那玉上竟也雕了只小白虎,不似印象中的一脸凶相,反倒憨态可掬的,可爱极了。扶筝将羊脂玉仔细的收进袖笼里:“殿下喜欢老虎吗?” “哎,我大侄女是不是属虎的来着?”霍霆尚未答话,乔韫舟率先接过了话头:“这不就巧了吗?你瞅瞅这属相,多般配。” 扶筝别开了脸,乔韫舟却好似不能理解她的窘迫,不住的把人往霍霆边上挤,不忘卖力道:“他喜欢,他可喜欢了。” 霍霆眼瞧着她的脸红的能赛过那廊下的灯笼,也不忍看人这么打趣她,催促着乔韫舟等人道:“不是要放烟花吗?赶紧的热闹热闹就睡了,你又不困了?” “对对对,怎么把烟花给忘了,”他招呼着众人出门,廊下飘了细雪还未及打扫,不免有些湿滑,扶筝一脚踩空,好在霍霆恰到好处的扶住了她的腰将人颠了起来,她才不至于摔得太难看。 这距离贴的太近了,扶筝不喜欢同人肢体接触,眼下颇有些不习惯,好在霍霆只是将人扶稳便收了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可有些人偏偏理解不了姑娘家那点小情绪,乔韫舟将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大侄女,我这爆竹还没放呢,怎么就钻殿下怀里去了?哈哈哈哈。” 扶筝捂脸,丢死人算了。 乔韫舟不依不饶道:“大侄女,我这回真放了,记得抱紧殿下的腰。” “别废话,等着看呢。” 霍霆发了话,乔韫舟这才欢天喜地的老实了,一朵朵烟花升腾四散,恰似流云溢彩,静待来年花开。 韩王府,先生传授课业的时候霍启频频出神,路老先生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便适时道:“今日,不专,明日若还是这样,课便不用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