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由大小不一的松软点心堆积而成,最外层由上至下淋上了牛乳和蜜糖,再撒上细碎的金箔,远远的瞧着银中透亮,单从卖相上看便可爱的紧。 扶筝持竹匙,先拨开最上层的塔尖,牛乳混合着蜂窝状的糕点,细妙的滋味在人的味蕾上绽放,在往下一层居然是夹杂着果酱的糕点,由此推知这九层宝塔每一层均是不同的味道,单从这巧思上看,怪不得如此受盛京贵女的追捧,扶筝随口问:“殿下不尝尝吗?” “孤不吃甜的。” 扶筝便不再谦让了,几句话的工夫已经用竹匙拨开了第三层,密一样的糖浆附着在牛乳表面,她道:“殿下居然连女孩子爱吃的东西都这么熟悉。” “萧晚爱吃,听她整日念叨听也听明白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又解释:“不过孤不怎么带她出来,都是她大哥带的。” 望眺楼霍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杯接一杯的茶水下肚,太子殿下的车驾终于姗姗来迟,他收起眉目间的厉色,换了副笑意迎了上去:“太子哥哥真是让弟弟好等啊,酒菜已经齐备了,殿下快上来暖暖身子。” 扶筝先跳下了马车,霍霆刚想训斥蹦蹦跳跳的像什么样子,瞧着她眉目含笑向自己伸手的样子又咽了回去,不急不徐的踩着脚踏下车,和霍骁互相寒暄了几句便进了望眺楼。 席面是一早就备下的,小铜炉中的炭火燃的正旺,熬制了数个时辰的汤底不住的沸腾,霍霆由人引着入了座,侍奉的一干人等这才鱼贯而入的捧了各色珍馐上来,那羊肉片的蝉翼一般,薄薄的摆放在碎冰上,红白相间霎是养眼,在那沸腾的汤底中走上那么一遭,再裹上红油辣子,单是瞧着便让人垂涎欲滴。但是闲暇的时候自己来上这么一桌那叫怡情,掺杂着别的事务就显得没那么纯粹了,是以众人都没什么吃饭的心思在里头。 “许久没和皇兄坐在一起叙叙家常了,这望眺楼的炙羊肉甚是鲜美,皇兄尝尝可还合胃口。” 窗外严霄正寒,室内红泥送暖,丝竹不歇,那绘春楼的行首指尖在琵琶上撩拨不停,正唱着时下新兴的一首曲目,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管她再怎么卖力,那位端方清正的太子殿下却始终不屑一顾。 自己既为行首,自然是有几分真本领在的,想自己平日里出场哪一次不是座无虚席,多少富家子弟尽为之倾倒,可再看这位太子殿下,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她的视线在人的宽肩窄腰上依次略过,喉结一起一落间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不得不说,这位太子殿下真真是一副好相貌,君子如玉,儒雅端方,恐怕没有几个女孩子能抵挡这张皮囊。 一曲已毕,扶筝微俯身正要帮他往汤底中添置新鲜的菜蔬,却听那位献王殿下开了口:“怎么敢使唤皇兄身边的人,慎行首,还不敬咱们太子殿下一杯?” 那人正有此意,闻言安置好手中的琵琶,款步上前,举杯倾酒,眉目低敛,含娇带羞,恭敬的将杯盏举过头顶:“妾敬殿下一杯。” 霍霆微微一顿,屈指接过面无表情的一饮而尽,众人不住的起哄,霍骁也适时道:“为了请动这位慎行首,当真耗费了臣弟好大的气力,而今我瞧着佳人有意,殿下何不趁势收了她,春风一度也是美事一桩啊。” “献王费了这么大工夫才请动佳人,孤若是夺人之美反倒是孤的罪过了,”霍霆瞥了一眼扶筝:“我家孩子胆子小,有事说事,别没得吓着了孩子。” 这态度已经很明白了,我没工夫和你废话,有话直说,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献王心下了然,微一挥手不相干的人等便自觉退了出去,他先是起身敬了霍霆一杯,而后陈情无意抓了三里庙的人手实在是误会,最后则引出正题,我知道你让人刺杀扶瀛在南境弄权,那孙家倾吞军饷一事也请太子高抬贵手,咱们两厢安好,否则动起真格来,渔翁得利反倒是不美了。 “孤刺杀扶瀛在南境弄权?”霍霆指尖轻叩杯盏笑的闲散:“你有证据吗?” 霍骁嘴角的笑意僵住了,三里庙的人手尚未吐出东西来便被霍霆的人给救走了,他若是当真有证据此刻便不至于这么被动了,他道:“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便好,说出来多没意思啊。” “也是,”霍霆放下杯盏,舒适的靠在圈椅上,“你既认定刺杀扶瀛是孤做的,不若明日便上奏弹劾,到时候是真是假,朝堂之上自有分辨;说起来孙家勾结扶佑侵吞军饷之事在孤手里压了也有一阵子了,不知道这事在朝野上下抖落出来,又是怎样的轩然大波啊?” 霍霆指使人刺杀扶瀛只是自己的猜测,孙家勾结扶佑侵吞军饷人家手里捏着的却是实打实的证据,人家根本有恃无恐。这压了一阵子也很值得说道,这案子我是继续压下去还是就这么抖落出来,端看你的表示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陛下要的是势均力敌,太子这么打压臣弟,到时候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