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若是他聪明的话,这两日就该上门跟孤谈条件了。” “那殿下?” “陪他玩玩,”霍霆锐利的目光瞥过去:“他肯做多大让步,就看你们的手段了。” 接连几日,献王数处精锐尽数折损,悉心栽培的人手在旁人的运筹之下毫无一战之力,献王又气又心疼。偏偏自己用尽了手段却撬不开三里庙那些人手的嘴。身旁云鹰献策道:“既然咱们撬不开,不若直接将人交给陛下,反正嘴硬嘛,不如送去领教一番宫中的手段?” “消息是陛下送过来的,我拿了人可什么都问不出来最后还要陛下亲自出面,你是想让我告诉陛下本王有多废物?还有霍霆,贪墨军饷的案子都查到孙家头上了,他这明摆着就是有恃无恐,本王将他的人交给陛下,他就能将贪墨案的证据呈送御前,”霍骁道:“他这是跟本王比谁更硬气呢?” 云鹰问:“那殿下打算如何?” “不是本王打算如何,是他打算如何,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他现在正等着我上门呢,”霍骁急道:“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尽快将那些人的嘴给我撬开,拿到了证词,本王才好去跟他谈买卖。” 云鹰应了是,又道:“皇后娘娘派人来问了几次情况,说是自己手里边几个大太监手段倒是还得用,不若让他们来试试?” “不必,”霍骁对这个专门漏水的母后向来没什么信任,心头莫名烦躁:“你让她处理好宫务便是。” 是夜,扶筝睡的极不安稳,她又见到那熟悉的场景,那着宽袖长袍的是她师父,另一个女子背对着她,她瞧不清楚面容,只依稀看她一身缟素,头佩栀子白,显然是在服丧。 怀中的婴儿不住的哭闹,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陛下旨意,你亲手了结这孩子,过往的一切既往不咎;或者,孩子留下,但是你……” “师兄不必说了,”那女子开了口:“劳烦师兄帮我好好照应这孩子,怜惜不胜感激。” “你发的什么疯?扶脩的死你还没看明白吗?咱们怎么可能拗的过陛下!”师无宁拔刀朝那婴儿走了过来,下手那一刹那,刀刃被那女子紧紧的握住,温热的血液滴在那婴儿的脸颊、唇角,他声音发颤:“所有事师兄都听你的,但这次,听师兄的好不好?” 扶筝不明白,看着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怎么偏就生的这般倔强:“我没跟陛下拗,他要的是一把不含感情的兵刃,可终究人非草木。” “你听师兄说,你年纪还小,夫君没了可以再嫁,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人生在世,自个儿才是最紧要的那个!” “没有一个母亲会用自己孩子的命来换自己的,”花怜惜咽下心头酸涩:“我对不住扶哥,我不能再对不住我们的孩子。” “错不在你,”师无宁厉声道:“陛下有心取扶脩性命,岂是你一己之力可以挽回?” “若非我错传军情,扶哥就不会出兵,他不出兵就不会死。” “陛下有心算计,真假军情你又如何分得清?” “是啊,我又如何分得清,十二年出生入死悉心辅佐竟换不来一纸的恩赦,咱们陛下可真不是个东西啊,”花怜惜绝望道:“师兄,不必再劝了。” 师无宁缓缓的松开了匕首,花怜惜这才将那刀刃丢开,掌心已是模糊一片,她在那孩子的眉心印下重重的一吻,转而将她递了过去,叩首拜谢道:“以后便劳烦师兄照应了。” 她重新捡起了掉落的短刀,师无宁抱着孩子颤抖出声:“给这孩子留个名字吧。” “筝,在这烂天烂地中争出一条活路。” 入目皆是夺目的赤色,那血沿着衣襟蜿蜒而下,染红了素白的衣衫裙角,最后,那纯白的花瓣无声坠地,由白渐红。 …… “主子,主子醒醒。” 扶筝猝然惊醒,眼中许久才重新对上了焦距,逴起身点灯,顺便取了方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主子又做噩梦了?” “怎么进来的?”扶筝拿帕子拭去冷汗,神智也回笼不少。 “太子府的守卫再严密,能防的住我乌衣卫的人吗?主子放心,没人发现我,”他道:“您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扶筝将帕子丢开示意他说,他便继续道:“京郊的一处别院,挺偏的,不怎么惹人注目。” 扶筝原以为献王将人带进了京中,怪不得在京中找了许久都查不到线索呢。她道:“想办法把线索透给太子……算了,我亲自去。” 她胡乱的将靴子套上,逴疑惑道:“现在?” “睡不着,”扶筝说话的工夫已经从窗边跳了下去:“出去找他们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