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还是依着扶筝的意思,将密信递给了岭南那位。 永治帝有心让岭南同东烈拼个两败俱伤,又岂会因为扶筝的拒绝就打消这主意,软禁了扶筝后着人亲往岭南传旨,要容璟等人点兵出兵东烈,因着早有扶筝密信在前,容璟同样拒绝的果断,问就是没钱没粮。 笑话,一个铜板都没见动动嘴皮子就让自己带着人大老远的去打东烈,做什么美梦呢? 闻言那传旨太监也不意外,只是顺嘴提了一句扶筝现下在京中呢,难不成他们连扶筝的性命也不顾? 容璟自然知道她在京中,不以为意道:“陛下是拿扶筝来威胁我出兵?哼,她的命在我这一文不值,有这工夫不如琢磨琢磨怎么拿她去算计霍霆。” 老太监也没了主意,只能将他所言一字不差的传给了永治帝。 永治帝也是气急,没钱没粮,又是这个哭穷的借口。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扶筝的小命在霍霆那值钱,在岭南还真派不上用场。 “去,他不是没钱没粮吗?让户部和兵部给他调遣军费、粮草,让他即刻率军出兵东烈。” 容璟对京中的钱粮照收不误,只是迟迟不肯动军,一会是雨天路滑,一会是人困马乏,拿着些不疼不痒的借口不住的往后推脱。永治帝气的头疼,命人亲往督战,容璟这才不情不愿的点了五万人马率军出征。 一路上干磨工夫,走半天能歇一天,那监军急的嘴角直冒泡,后又因着那监军出声催促,容璟纵马带着他一路狂奔,直颠的他上吐下泻,最后实在无奈,给京中递了折子,言及自己一把老骨头实在经不起折腾,请皇帝准他回京,留他一条命在。 容璟对此嗤之以鼻,原以为是个硬骨头,不曾想这么经不起折腾,不过皇帝的眼睛走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许多。 那东烈的萧夫人是霍霆的外家,扶筝在密信中三令五申告诫自己不准对东烈出手,且就算她不提,他也不想跟东烈拼个你死我活好叫皇帝渔翁得利,这才狮子大开口管京中要钱要粮,却没想到皇帝这回出手这么大方,拨钱拨粮不说还弄了个监军来督战,容璟实在是没推脱的理由了,这才整军出征。先想办法恶心走了那监军,剩下的就由着自己发挥了。 东烈同猎隼部战况胶着,萧夫人闻听后方出现大批骑兵本听的胆战心惊琢磨着该从哪里调兵去应对,然后就听斥候回话,那群岭南的骑兵在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烧火做饭,每日晨间点一小队人马去城下叫战,东烈这边还未点兵应战呢,那边已经例行公事一般叫战完毕,骑马就走,绝不交手。 斥候道:“恕卑职直言,这实在不像来用兵的。” 萧夫人脸上挂着犹疑,让萧濯点兵前去探探虚实,然后就看到那群岭南兵每日在驻地喝酒划拳好不自在,居然比刚来时还圆润了许多。 再然后,本是来讨伐东烈的岭南人马不知怎么同东烈的人手混迹到了一处,东烈兵看着这来讨伐自己的岭南兵居然丝毫不设防。两军每日白天聚在城前的空地上打叶子牌,晚间各自回营,你送我炙羊肉,我送你千秋醉,简直好不欢快。 到最后,萧濯干脆直接跑去了岭南营帐强搂着容璟称兄道弟,几瓶黄酒下肚横七竖八躺倒一片,皇帝让自己到东烈干嘛来着?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哎,我问你个事啊,”萧濯站都站不稳了还不死心:“你们岭南女子都长得跟扶筝似的那么带劲吗?我说的是脸啊,跟她似的把刀子玩那么溜我可消受不起。” 萧濯轻笑了声,由衷道:“我觉得你们东烈女子好,沉稳娴静,多好。” “就冲你这句话,兄弟你成亲没,我还有个妹……”话到嘴边,萧濯又将另外一个妹字给咽了回去,自己的妹妹那跟沉稳可完全不沾边,他改口道:“我们东烈有的是好女子,你要是乐意,兄弟我给你保一桩大媒。” “劳您厚爱,内子很好。” “成亲了啊?那算了,当我没说,”他提起酒壶就灌:“兄弟,我明天就不来陪你喝酒了,跟猎隼部战事吃紧,明天我得调去前线了。” “一个猎隼部耗了这么久,兄弟你行不行?要不要我岭南儿郎帮帮你?” “哈哈哈,还记得皇帝让你来干嘛的吗?”萧濯捧着他的脸笑:“就冲你这句话,你这兄弟我认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是一个小小的猎隼部,不劳兄弟出手,哥哥我还料理得了。” 容璟率军到达东烈两月有余,战线一点未向前推进,还一味的管京中要钱要粮。没打出半点水花还敢张口管自己要钱?永治帝不愿意再当这冤大头,直接掐断了给岭南的钱粮供应,容璟一看捞不着好处了,干脆利落的下令撤军,直把皇帝气的后仰。 只是这个时候永治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实在没心力料理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