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颜慕汐抱着小狐狸雪团儿与抱玉便乘着黑楠木马车出了府,顺着东延大街直奔自家的珠宝商行第一老字号——“凝辉宝阁”去了。这一路上,抱玉自然是给颜慕汐叽叽喳喳当起了向导,当然她所指的重点位置基本都是酒家、制衣店、首饰店以及有着各种各样从西域一带易市过来的杂货店之类,甚至还有赌坊还有论理该只有男人喜欢的各种翠楼! 颜慕汐听得倒很是津津有味,除了因为她什么都记不起来外面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异常新奇外,还有抱玉在指到一些地方时总是拉着她说—— “小姐,你看那家店咱们去吃过!里面的‘狮子头’最好吃了!光想想抱玉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啊……快看!那家店的裙裳小姐你以前最喜欢了!绣工那真是一流的,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出自她家!” 而时而又露出很是痛苦的表情,颜慕汐很快就发现那都是跟赌坊有关—— “哎,看见这‘柔曦第一赌坊’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小姐,抱玉其实来一阵儿还是羡慕你的一下子什么都不记得了,高兴的事不记得了固然是遗憾但还可以重新再来不断‘创造’啊!而痛苦的记忆正好也一并剔除了,真是太另人幸福了!譬如说去年年底咱俩在那赌钱时,输的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只能厚着脸皮赊账,我一直觉得那个庄家肯定是在背后捣鬼,不然怎么可能会把把都赢呢?我就不相信他祖上的阴德那么大竟能有那样好的运气,简直是开玩笑嘛!” 还没等颜慕汐接话,就听她突然又是一阵哀嚎,背过身手指着相反方向的一条街捶胸顿足又道:“还有那边那个‘天地大赌坊’也是个著名坑钱的地儿!哎,有一回抱玉出府给小姐你买胭脂水粉刚好路过那,看那热闹沸腾的样子手心一痒就进去赌了一把,结果一下赢了十两银子!我一高兴又接连赌了好几把,哈哈,真真把把都赢真是想点大就点大、想点小就点小,简直是无敌神算啊!没一柱香的时间,就赢了二百多两!天呀,我当时开心得简直是要晕过去!” 颜慕汐却一面听着一面不自觉地躲躲闪闪,生怕这抱玉说得太过兴奋满嘴的吐沫星子随时飞溅出来到自己身上,但眼见着很快她的脸上就显出一副悲戚之色又十分懊恼与痛苦道:“结果本来说再赌一把就走的,谁知越赌越大然后就有点忘乎所以了,一把就把赚得钱全部给输了进去!我自是不甘心啊,就又拿出些本金继续赌,然后就特别邪门一直输,一直把好不容易存了三个多月的一百多两银子都输光啦!哎,想想都觉得心疼,导致我那一个月都没敢出门生怕没钱再横尸街头!” 颜慕汐再度颇为无语得看着她,内心不由得在想:“自己让她当管家是不是草率了点,弄不好这家伙脑袋一热都能把整个颜府和自己都能给赌出去吧?!不行不行,一定要对她加强教导才行,不然这胖丫头毫无约束,一定会玩到翻天覆地不可收拾的!”于是她清清嗓子极度认真地对她道:“抱玉呀,以后可不能这么没有节制地玩了染上赌瘾可就不好了,尤其是你现在可是颜府的‘大管家’了,可一定要以身作则不能让底下人看不起议论,知道吗?” 而抱玉则立即点点头道:“是,抱玉一定谨记,小姐放心!抱玉一定重新回到以前毫不沾赌的日子!” 颜慕汐不由得很是欣慰的点点头,一边又逗着正在东张西望的小狐狸雪团儿,一边又随口问了一句:“你这小赌徒是谁带你混上道的?自己还玩得挺开心,还敢一个人去赌着玩就不怕输光屁股回来呀!” 然而此时此刻,却见抱玉立时一脸委屈的模样又大叫道:“当然是小姐您啦!本来抱玉很淑女的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结果是硬被小姐你拉着去赌坊玩,说不去以后就不给抱玉填补小金库了,于是从此抱玉就被迫进了大染缸啦!” 她一听登时差点没晕过去,顿时又“啊哈”地干笑了两声,心里则止不住一阵哀嚎:“天,怎么会这样!亏自己还在这儿一本正经的教育人家呢,原来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呢!真是太丢人了!” 这时,抱玉又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其实说实话,赌坊里真的是挺好玩的!抱玉最喜欢里面的赌骰子了,每次庄家一开点时,我觉得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真是刺激死了!哎,就是赌运差了点!”说着又忽突然两眼放光一脸邪笑地看着颜慕汐道:“小姐,你说要不咱们找座道观,求个道士给咱画个‘逢赌必赢符’怎样?” 她一听更加无语正要笑骂,谁知马车突然一个急刹,登时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小狐狸雪团儿倒是极为机敏地一下就顺势跳到了对面抱玉的怀里!她顿时笑哈哈地摸了下它的小脑袋又将它抱到了一边,自己则起身坐到了颜慕汐旁边赶紧给她敲了敲背,又顺便撩起哪锦绣繁花流苏遮帘向外一瞧,登时就吓了一跳不禁惊道:“天!街头的最前面那是怎么了?为什么道两边跪了这么多人啊!咦?怎么突然在前面拐弯那迎着来了一队骑兵啊,中间还有顶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