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道路,围堵筛查傍晚时分于城内行刺的刺客。 城市边上一处官驿的上方,有身影正在微微透出光芒的房间里下棋,戴着面纱的少女坐在窗前喝茶,透过斜斜打开的缝隙,观察着外头夜色中的景象。 某一刻,楼顶上传来示警的拍打声,随后窗户打开,一道身着黑色袍服的身影如鬼魅般的回到了屋内。 “不太对。”吞云和尚的声音微微带着些沙哑,“有几队官兵去了苇庄。” 房间之中,陈霜燃捧茶的动作微微停了停,正中下围棋的两道身影未动,另有一人走到吞云的身边,拿起了他手中的望远镜,从窗口静静地朝远处看。 “被发现了?”陈霜燃叹了口气。 吞云道:“要去救吗?” “没有必要。”窗口指望远镜的男子开了口,“早有准备。” 陈霜燃又喝了一口茶。 房间中央,围棋仍在下,外头的夜色焦灼依旧,某一刻,远远的夜色中陡然亮起了一团火光,窗前的男子放下了望远镜。 “爆炸了。”他道。 “阿弥陀佛。”吞云挑了挑眉,“能不能跑掉,要看他们的造化……不过老衲倒是有些好奇,他们怎么被发现的?” 执望远镜的男子看着夜色中的远处,随后,也微微动了动嘴角,似乎在笑:“铁天鹰早就知道,这次福州乱局,咱们靠的是心怀不轨的各个大户,他们虽然不会亲自前来,但家中的产业,才是我们躲避的倚仗……福建沸沸扬扬的闹了两年,我看刑部早有一份名单,哪些是可能造反的、哪些嫌疑大、哪些嫌疑小,包括他们在福州内外的别苑,也必然摸了一轮……” 他道:“我若是铁天鹰,恐怕在上个月开始,就已经悄悄地在各个有嫌疑的别业外头安插眼线、引而不发,然后到了今晚这样的大阵仗,许多人都在跑,说不定就能抓条大鱼……如今看来,铁捕头宝刀未老,也是我们这轮的运气,有些不好……” “哼。”吞云笑了笑:“看来,该找个机会先做了他。” 陈霜燃放下茶杯:“若有……大师出手,我也想试试……” “他没那么好对付。”拿着望远镜的身影摇了摇头,“当年在江湖上,总是他铁天鹰围杀别人,甚少有人能围他……那么些年,运筹布局上能让他步步落后的,只有那一个人……” “是谁?”吞云问了一句。 房间里正在下棋的两人,此时也将目光望了过来。但随即,众人见他摇了摇头沉默不语,就都意识到了此时说的到底是哪位,顿时,下棋的两人转了回去,吞云和尚脸色像是吞了蛆一般难看。 “操。”和尚骂了一句。 一旁的陈霜燃放下茶杯:“其实我听说,他当年在临安,不是也算错了一招,被完颜希尹的那位弟子……摆过一道?” 众人点了点头,窗边的人叹了口气,随后,也笑:“……说的也是。” …… 不眠的夜晚,光与火点点滴滴的在城市外蔓延,城池内,从皇宫到公主府,从李频的学堂到左家的院子,也有大量的人直到凌晨都未有睡去,刑部的灯更是彻夜未熄,门前车水马龙,整晚犹如闹市。 上午下了雨。 临近中午,铁天鹰才带了一队人从城外回来,身上的衣甲都已湿了。让总捕宋小明拿了干的换,宋小明倒是打趣了一句:“师父,湿着进宫是不是更好些?” “歪门邪道,你的心思不要用在这上头。” “那可有些难,你得揣测坏人的心思埃” “别瞎扯,你这边如何了?” 他首先来到这里,便是为了了解事态的进展,宋小明将早已准备好的案卷汇总呈上来。 “不太好。”他翻开其中几张重要的,“人是抓了不少,有的也能定下罪行,但主要暴露的,都不是我们想要的大头头。按照今天他们的供罪,这谭、严两家,已经可以抄了,接下来恐怕还能审出两三家,但家底都不算厚,而且有了这件事,恐怕他们已经上山了,得剿……先前盯住的这三个人,没有动作,连不上陈、蒲、曹这几个乱匪头子……” 宋小明说着,又在其中一份卷宗上点了点,有些犹豫:“师父,如果确实找不到陈霜燃,候官县这一位,是不是就先收网?有他和其他一些人落网,钟二贵的死,就可以把煽动的来龙去脉组起来了……福州府这边,这件事压力也大……” 铁天鹰盯了片刻:“这个章立肯定跟陈霜燃见过。” “但是陈霜燃是不是放弃他了?” “……是陈霜燃的背后有衙门的人。”铁天鹰的手按在了这些卷宗上,“要么是现在这个衙门,要么是过去六扇门的捕头,说不定还认识我……” 宋小明张了张嘴。 “……昨天晚上,我收了城外的暗线,知道苇庄那边有问题,过去的时候确实找到了人,但对方早有准备,下面的人差点被炸死几个,傍晚行凶的十二个人,躲在庄子里,从暗道逃跑……杀了一个,抓住了两个,当场审了,没有人知道怎么找到陈霜燃,顶多能知道他们的上线,如今也都躲了……从上个月到今天,这么多的线,每一条都切得干干净净的,不是熟悉衙门的人,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