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我家小姐差我出来问,那个严女侠的新书有没有出来啊?” “……嗯,还没有呢,印厂那边说,可能还要过两天。” “……上次也说要过两天,今天还要过两天,怎么这么慢啊?” “……说是写书的那个破落书生太懒了。” “……喔,这样子啊……那……小姐说想要一盒胭脂,就这盒,公子你能不能帮忙送过去啊?” “……你拿回去就好了啊。” “……我没带钱呢,而且公子,小姐想让你也过去一趟,上楼坐坐,喝喝茶什么的。” “……小蝶你看,我现在没空啊,要不然让我家小弟跟你过去吧。” “……吼,不要,你让他守摊子嘛。” 入夜了,银桥坊的夜市当中人头攒动,离街口不远的杂货车旁,衣冠楚楚的俊俏公子正熟练地应付着从金桥坊过来的漂亮小丫鬟,眼下还有点良心跟着守摊子的“孙小弟”则有些百无聊赖地在一旁观看着这一幕,当然,随着对话的进行,他那原本可爱的脸上表情渐臭。 “什么什么什么啊?什么就我守摊子他过去!送个胭脂还挑人吗,臭小蝶看看你那个样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看我家小龙跟着你过去就回不来了吧?不行,要送就我送,我去喝茶!走走走……” 双手叉腰从“龙小哥”的身旁跳出来,一顿输出,对面的漂亮丫鬟便也将双手插了腰:“不、不行,我们家的茶可贵。” “贵你还让人去!黑心婆,是不是你们楼里生意不好,就指着到我们这坑钱来了!” “龙小哥去就不贵。” “啊,你还理直气壮了,凭什么啊?” “因为龙小哥饱读诗书才高八斗,我们家小姐当他是朋友。那你去了就贵了啊。” “啊……” 金银桥夜市分为两端,银桥坊多是相对亲民吃食杂货,至于另一端的金桥坊便比较高端,有数家青楼坐落于此,虽然算不得城内最为纸醉金迷的场子,但也出了几位相对有名的花魁。宁忌与曲龙君来到这边摆摊后,扮得风流倜傥谈吐不俗的曲龙君迅速俘获了一些大家闺秀的心,顺便骗走一点点钱财。而金桥坊有几位不缺钱的青楼姑娘也来这边与他结识,此后就偶尔有人过来骚扰。 就如眼前这漂亮小丫鬟粉蝶姑娘,自小在楼里长大,看起来天真,斗起嘴来可不输给谁,明目张胆的双标话语说出来之后,宁忌都不知道该怎么指责她才好。 “哼,那我也要去喝茶,走!我告诉你,我们家的胭脂也贵!” “你去了我们家小姐不会有空的!” “吼,打开门做生意你们居然还挑客人,势利眼,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顾客就是上帝!” “你给的钱多我们也不招待,所以这才不叫势利眼,就是看不上你呀……” “#@¥%%¥&*(&%@%)……” “略略略……” 银桥坊的接头热热闹闹的,偶尔有点小小的吵闹,倒也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情,甚至沿途的路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宁忌的容貌原本不差,笑起来可可爱爱的,即便板着张脸也颇有意思,只是他讨厌女人腻歪,接待时没有什么好反应,如此一来二去间,对方便也没了好脸色,一般的大家闺秀或许只是被气得跺脚,场面上的人哪有好相与的,往往便会把宁忌膈应得怒发冲冠。 隔壁的胖大婶在了解到两个年轻人会武功且力压归泰盟陈华后一度怕过几天,但随即发现宁忌就是嘴巴臭,并不用武力对付普通人,便也时不时的要出来嘲讽两句。 宁忌年少傲岸,何曾怕过,往往就左右开弓,吵得久了,反倒有了心得:吵架这种事情,只要你不认输,滔滔不绝下去,反正就没人能说你输了。 他是上过战场的人,先前在成都年纪小些,对各类事情都挺认真,待这一路过来见过了诸多事情,见过江南漫山遍野冤死的尸体,如今在福州街头吵吵架喷喷口水倒成了再随意不过的事情,有时候竟还能感觉到生命的活泼与可贵,些许的乐在其中。 每逢此时,旁边的曲龙君往往是眼底含笑地避开,她既不参与,也不圆场,待吵得差不多,方才云澹风轻地又去兜售摊子上的东西。如小蝶这样的青楼老油条,这时候也会因为吵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往往顺手买了东西离开,以做出“我只是跟他不爽,可没有针对龙小哥你”的态度。 待到另一边宁忌与胖大婶吵完,回来控诉她“亲理两不帮”的行为,她便也会偷偷地跟宁忌说起这一单坑了人家多少银子,宁忌便高兴起来,顺手拿了银子到市场上“花天酒地”去。 两人这一路南下以来,途中由宁忌出面打劫挣钱,到了福州由曲龙君“打劫”挣钱,早已挣下一笔不菲的财富,虽然暂时不知道要拿来干嘛,但偶尔算算,倒也能有些许的成就感。 除了因左行舟的出现带来的些许意外,福州的夜市生活也就这样吵吵嚷嚷又平平常常地进行着。到得夜深两人收摊回家,汇总一天的收入,总结坑人的心得;白天的上午则往往是锻炼与做家务的时间;下午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