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的作协,他会有多么不可置信的喜悦啊。时隔这么多年,纵然记忆已经模糊起来,我仍旧能够确定,在我的学生时代,我一次都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我们那时不流行YY,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无比确定,我在文学一途上,的确毫无天赋。 我二十岁以后渐渐把握住写作的诀窍,然后也渐渐的积累起疑惑来,到三十岁,我跟人说:“我想看看中国文学目前的高点是个什么状态。”文学的方向支离破碎,没有明确的目标,充满各种各样的迷惘与嗟叹。 世界啊,人生啊,就是这样神奇的东西,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真正拥有着完美的它,一旦到某一天,你触及它的边界,你拥有的就只是海滩上残缺的沙堡了,你可以拾遗补缺,但最终它将在海浪前荡然无存。 当然,有些时候,我或许也得感谢它的迷惘和失败,文学的失败也许意味着它在其它的地方存在着微渺的完美的可能,因为这样的可能,我们仍旧存在朝前走的动力。最可怕的是彻底的失败与完美的成功,倘若真有那一天,我们都将失去意义,而在不完美的世界上,才有我们存在的空间。 这些东西很难理解,对有些人而言,或许如同无病呻吟。 我知道许多的读者或许希望在我的随笔里感受到动力,我考虑过要不要写下这些东西,但我想,这就是我在三十五岁时的状态。我们每一个人,到某一天,或许都将触及到某个边界,你会看到你未来的轨迹,八九不离十,有些时候你甚至会觉得索然无味,你只能从一些更为复杂的细节里寻找生活的乐趣。 所以我仍旧想将这些东西如实地描绘下来。我想,这也许是人生从单纯迈向复杂的真正节点,在这之前我们喜欢单纯的流行音乐,之后我们也许喜欢更加深刻的有韵味的东西,譬如交响乐?在这之前我们藐视一切,但之后或许会更愿意体验一些仪式感?又或许它存在更多的表现形式。如果以现在为节点,仅仅看当下的我,我是谁? 最近我偶尔朗读《我与地坛》。 我曾经跟大家说过许多次,我在初中的早读课上一遍遍地读它,意识到了文字之美。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我大概反反复复地读过它几百遍,但最近几年没有读了。前几个月我拿起它来再次朗读,才意识到过往的那种平静已经离我而去,我的思维常常跑到更加复杂的地方去,而并未仅仅集中在书上。 我废了极大的力气才将其完整地读完一遍,文章里又有一些我过往不曾感受到的重量,那中间存在的不再是少年时的流畅无碍了,更多的是抑扬顿挫和语言之后的感叹。我想这样的复杂倒也并不是什么坏事,问题在于,我能从中提取出一些什么。 我最近时常在家里的小房间里写作,那个房间风景较好,一台手提电脑,配一个青轴的便携键盘,都小小的,干不了其它的事情,钟小浪去花店后我也会坐在窗户前看书,有时候读出来。生活并未完全走入正轨,年后的体检给身体敲了警钟,我去健身房办了卡,锻炼一个月后状态渐好,但跟写作的节奏仍旧不能好好配合,最近偶尔便有失眠。 我有时候会写一些其他书的开头,有一些会留下来,有一些写完后便推翻了,我偶尔会在群里跟朋友聊起写作,谈论赘婿后期的架构。家里人偶尔想要催着我们要孩子,但并不在我面前说,我讨厌孩子——毕竟我的弟弟比我小十岁,我已经受够了他叛逆期的种种表现。 人生常常在你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进入下一个阶段,我十多岁时憧憬着文学,然而弟弟生了病,忽然间就不能读书了,只得进入社会,进了社会昏天暗地地赚钱,打拼了几年忽然快三十了,便谈恋爱、结婚,结婚后开始磨合,我其实很想休息几年——我还没有抚养与教导一个孩子的信心,然而我们也没有太多时间了。 或许今年下半年,或许明年,我们总得要一个孩子。我其实心里明白,人生这种东西,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做好准备,甚至总有某一天,它会在不知不觉里走到尽头。 我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写完了《隐杀》。 前几天罗森大大发了信息给我,说“謝謝你把薰的杜子搞大,還明確讓東方婉上了床”,虽然当然有许多问题,但其中有“很棒的东西”。我高中时期看完了学校旁边几乎所有的租书店,一遍一遍揣摩《风姿物语》里的文字和结构,到我写《隐杀》的时候,也已然揣摩着《风姿》《阿里》等书的行文方式,当时的我又怎能想到,有一天罗森会看完这本书呢? 时光最无情,但时光之中也会留下许许多多的珍贵的和温暖的东西。我想,走到今天,无论是对十四岁时的曾小浪,还是对二十四岁的曾小浪来说,应该都不能算是一种失败吧。我很感谢你们的拼搏,虽然走到今天,面对这个世界,我仍旧无法做好准备,但我至少知道,大概该如何应对了。 我们会在这个节点停留一个瞬间,时间会毫不留情地推着我们向前走,我常常遗憾于过去,恐惧着将来。 ——我偶尔会在一些鸡汤里看见“不念过往,不惧将来”的话语,真是扯淡,正因为过去有着极好的东西,我们才会感到遗憾,正因为我们重视未来,所以才会恐惧,才会用力地握住现在。倘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