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来袭的军队拉近着与延州城的距离,一次次溃败的报告也如雪片般的纷飞过去,因为距离改变和时间差的原因,这战斗的频率比实际情况更为急促。在黑旗军行进的道路上,成建制的西夏士兵一拨拨的过来,或撩拨或试探,又或是坚决挡住去路,随后全都轰然四散。溃兵在附近山野、田地间逃散得到处都是。 行进的道路上,不少被逼着收粮的平民,几乎是在第一线上看到了军队的疾行和对冲。那惊人的厮杀之后,伤兵会被留下来,交由这些人看管照顾。 除此之外,没有人跟他们打招呼。 直到接近延州城外的范围,黑旗军中真正与西夏军进行了厮杀的人,不到四分之一。在秦绍谦的命令中,军中将领选择了以几支固定的营、连队担任尖刀队对阵西夏的战法,其余的人一律在保持体力的情况下快速步行,即便队列中的人看不过去,要主动请战,也不被允许。如此一来,到这天未时两刻,亦即下午两点钟左右,军队中这些出战的队伍,多数已杀得浑身是血。他们过来的方向上,数千西夏士兵正四散溃逃。 自上午十时左右从碎石庄出发,到下午二时过半,这支军队越过直线二十五里、走路约四十里的距离,碾过数处关卡,逼近延州城。同时,延州城一万九千的大军在籍辣塞勒的率领下出击而来,留下五千人守城。他们首先对上的,是三千多的中路军。 对于西夏人来说,这实际上也是最正确的选择。居于优势时,没有人会容忍敌人在自己的地盘肆意来去,这黑旗军行进速度虽快,但不久之后,籍辣塞勒也大致确定了这支军队的数量,每一支都是几千人,加起来亦不过万,杀到一盘散沙当中,自然摧枯拉朽,但己方何至于会怕它。 无论如何,此时的延州城也不会容忍被不足万人的军队堵门。 午时曾稍稍炽烈的阳光此时又隐没在云层后方了。天空中飘着奇怪的球。 阴天,看来同样阴沉的两支队伍对峙了片刻。李义率领的黑旗军第三团从山坡上出现,他们总数是一千八百人,如今还有一千二百多未曾参战。这些人于山坡上列阵、拔刀、沉默地呼吸,所有人的心跳,此时都已经快了起来,血流在血管里响。 近两万人的西夏军阵中,士兵和将领们也同样傲然地注视着这两支来袭的队伍,随后军中猛将察炎该边、系罔各来请战,籍辣塞勒看了片刻,挥手准了。 这同样是一个正确得几乎让人无奈的命令。此时的西北之地,又不是对阵种家军,两万人面对五六千人若是不敢战,自己手下的军心也就别要了。 对面,战马上独眼的将领正在说话,他伸手指了指这边,指的是西夏军中帅旗的位置。西夏军中分出两个阵列开始前推,这边数千人正在默默地变阵,出现了骑兵,但很大一部分骑兵去向了后列——他们的一些马背上背着箱子,竟将战马当做了负重的牲口用,似乎还不打算全部参战。山坡上,千余人的前阵举起盾牌,开始推进,他们的步伐沉稳、沉默,在他们前头,是系罔率领的四千西夏士兵。 步伐越来越快。 一箭之地—— “给我……冲啊——” 如雷的脚步声陡然间在大地上炸开!随着无数歇斯底里的呐喊,这两股人数不多的队伍犹如怒吼的海潮,投入前方西夏大军的怀抱!这种正面对冲的情况下,战略战术在段时间内都已失去意义。籍辣塞勒心中并不踏实,但当对冲的双方陡然撞在一起,他还是骂了一句:“愚蠢。” 一盏茶后,两支各由四五千西夏军人组成的犹如巨岩般庞然大物的军队,被硬生生的凿杀崩溃了。血浪与尸体犹如河流一般的推开,溃败的士兵试图逃向本阵,有的往周围跑去。 籍辣塞勒看见正在以疯狂砍杀的姿态凿穿了前方障碍的士兵们呐喊、举盾,但他们脚下的步伐,竟没有丝毫停顿,朝着己方本阵这边,冲了过来—— 轰然巨响,这一天,海边的滔天巨浪,冲垮了巨大的山石。 延州城中,居住的百姓也早已察觉到这一天的怪异,他们看见西夏士兵集结、戒严,随后是大军出击。在大军出击后仅仅一个时辰后,溃败的士兵如潮水般的漫入城池当中,他们身上带血、狼狈惊惶…… 山里。 土石陈杂的荒凉山谷当中,扎起了营帐,升起了篝火。 夕阳西下,徐强与身边的几名伙伴正在吃饭,周围也满是身负刀剑之人,三五成群的,或是准备晚饭,或是彼此交谈、甚至切磋。有些人的交手之中,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又或是开口点评,或下场露一手绝活。 这几天的时间里,徐强见到了不少平时慕名已久的武林大侠,见面之后,交手切磋,获益良多。这也是他在绿林间从未见过的良好气氛,不少人都已不再吝啬于手中的几项绝活,彼此交流,增加互相的实力。他曾经听说过宗师周侗率领数十绿林高手刺杀宗望时的盛景,在行刺之前,每天晚上,周宗师也是这般,毫不吝啬地提点周围的同伴。 如今,周侗刺粘罕的壮举已成绿林中不朽的传说。徐强相信,自己这一群人的侠义举动,也将青史留名,流芳后世! 环顾四周,这些人中,有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