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可也不会拿这种事情乱嚼舌根的……”的感觉一般,这时候低着头就是不说话。 片刻后,苏檀儿也已经回到这边来,她沐浴过后穿了月白色的单衣,头发还有些湿,披散下去像是黑色的缎子,她走到床边,将灯盏换了个位置,稍微挑亮之后才打开窗户。小婵端了水盆起身,低着头出去了。 宁毅感到有趣地躺倒在床上,苏檀儿坐到窗边,让夏日的凉风帮着吹干头发,她似乎有些心事,偶尔低头想着,目光倒是与宁毅望在一块儿,不片刻,也是安静地笑。 如此过得好久,她起身关了窗户,上床拿蒲扇驱赶了帐里的的蚊子,随后熄了灯盏。夜开始变得安静下来,待到街道上敲起子时的更声时,房间里才又亮起了灯,有人起身,清理着某些运动后的痕迹,待到灯火再熄灭,两人偎在床上,裹着薄薄的被单,已经有些累了。 黑暗的房间里,不久之后,响起轻声的低语。 “相公觉得无聊了么……” “嗯?” “习武的事情。” 这句话后,有片刻间隔的沉默。 “一时兴起,再说吧……” “但是……” “婵儿跟杏儿,都拿那样的眼神瞅我,娟儿性子安静,就在背后瞅。看得我简直像是要踏上不归之路的失足少年,谁受得了啊……” “相公若是真的……” “纯是一时兴起,还没决定,那武馆也小,往后再说,我有分寸的。” “嗯。” “何况也答应了,这两个月还有很多的事情要陪你……” “哦。” 启程之初,两人多少曾做过一些计划,都是商场上过来的人,知道来杭州的目的,那么除了旅游之外,就仍有许多的事情无法避免。需要宁毅参与的,主要是要拜访各种的陌生商家,如杭州本地的布商、丝商、棉商、染料商等等等等,都会是一个庞大的关系网。 以往人在江宁,苏檀儿偶尔拜会的,主要是以往就有关许多关系的本地商户,有苏伯庸坐镇,苏檀儿也有着足够的基础,以子侄辈的名义拜访,不会受到什么欺负,但若是年关前后,各种人拜访一遍,终究还得宁毅陪同为最好,到了杭州,都是陌生人,就更是这样的一回事,不仅是陪同、保护,也是一种信任。 “但那些事……”当然,作为男子,以赘婿身份陪同妻子拜访一家家陌生商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总也不见得是极为光彩的事情。不过苏檀儿此时心思也未必在这上面,身体酥酥麻麻的,思绪一过,忘了刚才要说什么。 “嗯?” “但……但那些事……其实也是蛮无聊的……” “不想让我陪么?” “没!没有……” 身体动了一下,反射性的让下半身贴得更紧,倒也因此,摆脱了某些显得尴尬的感觉,那只手在她臀上轻轻拍了一下,又回到腰上,还是痒……但仍然不动。她能忍住。 “其实走来走去,见识各种的人,我觉得很有趣。” “嗯。” “如果有人欺负你,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帮你一块合计一下。” “好啊。” 话说出口,觉得自己太兴奋,又在夫君颈项间缩了缩头。知道相公很厉害,能当自己的后盾,她觉得很高兴,可另一方面,又觉得相公不好涉入商场的尔虞我诈里,他是该做更大的事情的。想到更大的事情,又想起那秦老似乎找过相公上京当官,相公拒绝了,她觉得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在内,又觉得有几分内疚。 有内疚,也有自私,她只是个商人,喜欢上自家夫君,觉得他什么都好,有时候也觉得夫君不该是这个入赘的身份,若她是旁观者,如今或许也会觉得苏檀儿这个女人何德何等竟让宁毅入赘。可她不是旁观者,心头也疑惑起来,但只得不闻不问,最好谁也别提。最好……他能一展才能,有什么理想抱负能得以发挥,也能一直入赘在苏家,也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而自己,也能让他感受不到赘婿的身份,大家能够如寻常夫妻一般恩爱…… 她也知道不可能万全其美,她没办法,只是想,于是也只能在这方面当个缩头乌龟,根本不想了。 “店面……其实已经选好了,仓库也已经选了地方,就等这两天定下来,文定文方、陈先生他们也都安排好了事情……”慢慢的,她整理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轻声说道,“后天……不,大后天开始,我们就去一家家的拜访要拜访的人吧……” “嗯,大后天嘛……也好……”宁毅点头,随后想起一件事,“那明天我去送封信。” “啊?送信?” “离开江宁时,秦老知道我来杭州,让我到这边后拜访一个姓钱的朋友,给他送封信。早些天到的时候,我随口问了问,有人说那位老人家外出讲学了,我就没去他家,这两天也该回来,明天我去看看,不管在不在,信交给他们家人也就是了。”他想想,又道,“一来就找个姓钱的,我觉得兆头倒是不错。” “又是……很厉害的大儒吗?” “大概是吧。”宁毅笑笑,“不过我也不是跟什么老人家都谈得来,就送封信,没其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