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云竹为了自己而再度出面,再让对方答应,就有些得寸进尺,宁毅这才做了罢。 但这一次由秦老提出来,意义未免更加特殊了一些。当初秦老只能算是一个被罢免的官员,如今外面各种各样的呼声高涨,又被辽人刺杀了一次,他若是复起,转眼间便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竟又提出这等事情,宁毅也是不由得一愣。 答应是不可能代云竹答应的,拒绝倒也无需开口。这时由于秦老家中常有大人物来拜访,云竹倒也不好过来,随后由宁毅带着云竹、锦儿来拜访了一次,由老人家谢过了她们的出手。 这天下午在院子里端出茶水,几人说了些话,对宁毅与云竹之间的关系,秦嗣源也是清楚的:“你们两人之间这到底算是什么,我可也真是有些难说了,以往可从未见过啊……”两人之间早已是可以在一起的联系,只是看起来由于锦儿的阻挠未有突破最后一步,宁毅没办法带对方回家,但这时候领着云竹过来拜访,或者由宁毅为她决定一些人生上的大事也是自然而然得很,甚至在感觉上有些像是丈夫带着妻子回到岳父家探访一般自然。对这种事情,偶尔秦嗣源跟康贤说起,也是大感无奈的。 锦儿此时跟秦老一家也算是认识,听他这样说,便兴奋地大告宁毅的状。宁毅和云竹倒也只能听着,有时候喝着茶苦笑一番,对于他们这种态度,在锦儿眼中自然变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畏缩,对于云竹姐的执迷不悟和听之任之也是大为不爽:“秦爷爷,你要好好骂骂他们啦。” 秦嗣源笑起来:“你也说了他们执迷不悟了,骂是骂不醒的。其实人生之中,若真能执迷一番,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且给他们一些时间吧。” “哼。”锦儿一声冷哼,“不给。” 话是这样说,锦儿对此倒也没什么办法,事实上,整个事情当中,她倒也未必没有乐在其中的成分。她病好之后,每天里依旧跟宁毅斗斗嘴,或是说些锦儿店的事情,习惯性的过着悠闲的日子。这几天的时间里,倒是那京城的李师师过来访友的事情在江宁变得愈发热闹起来,也不知道谁在炒作,将整件事情变成了东京对江宁的一次挑战,诸多江宁才子已经行动起来,怂恿着绮兰、骆渺渺等人,预备在那几天做一个演出,邀请李姑娘过来,较量一番。那边人未至,这边已经炒得很热闹了。 “那个李师师的名气很大呢,听说东京很多厉害的才子都为她写诗,有个叫周邦彦的名气也很大,我看过他的词作,写得很好呢。”这天下午来到小楼这边,元锦儿也在关注着李师师的事情,“最近江宁好多才子都谢了新作出来,宁大才子你要不要写一首新词出来,打压一下东京那边的嚣张气焰?” “写诗?好啊,最近正好有灵感。”宁毅提笔就写,锦儿嘴一张,连忙从桌子那边趴过来,一旁走过的云竹也好奇地探过头来。 “锗钚铀氯钍砷铯,占尽风情向小园。钾钠钙镁锂铍钫,暗香浮动月黄昏……这是什么诗……” 宁毅最近在回忆元素周期表,可惜总是回忆不到位,此时拿着宣纸看看,自得其乐地摇了摇头:“好诗啊好诗……不过还有四句,接下来是铅铝钨钯氟碳痒……嗯,听起来有点像不太痒……” “嘁,不写就不写。老是这样……”这首《山园小梅》似乎也未传至武朝,锦儿探头看着那占尽风情向小园与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几句,“白白的糟蹋了好句子,大才子了不起啊……” 她想了想,又笑道:“哼,对了,今天上午有个公子来拜访云竹姐哦,人长得又好看又稳重,知书达礼而且还是个官,写诗肯定比你写得好,云竹姐跟他聊得很开心呢。” “呃?”宁毅笑起来,“不信,他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好的诗作来……” “是秦老的大公子。”云竹在后方笑道,“因为秦老遇刺的事情,又逢清明,因此自江州赶了回来,今天是特地过来道谢的。他说昨日曾到立恒家中拜访,只是去得仓促,未曾见到,立恒还不知道吗?” “秦绍和……昨日确实有人过去,只是没留下名字,倒是说了还会过来……” 宁毅想了想,倒也明白过来,秦嗣源的两个儿子他已经听过好多次了,秦绍和秦绍谦这两人一文一武,由于秦嗣源的关系,在政坛和军队中都颇受重用,去年由于赈灾得力,秦绍和已经被升为江州知州,大概由于事情繁忙,年关时两兄弟都未回来江宁,这次该是听到了父亲被刺杀的事情,方才匆匆赶回。 他向云竹问了问这秦绍和的情况,作为秦嗣源的长子,这人其实也已经年近四十,锦儿说的英俊稳重知书达礼倒是没什么错的。按照以前在秦嗣源那边听来的事情看来,这秦绍和为人谦冲稳重,颇有乃父之风,在学问上倒算是真正继承秦嗣源衣钵之人。只是他并不张扬,在秦嗣源的影响下,重实务,不好浮夸,诗词功底虽然也很不错,但写得少,因此才名不彰,于官场之上也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前些年终究是受了父亲的拖累,最近才有升迁。 三人说了一阵这秦家的两兄弟,宁毅也将那《山园小梅》折腾了一番,随后才将真正的写出来让元锦儿拿去看,元锦儿看了一遍,嗤之以鼻:“也不过如此嘛。”